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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记后院，日光斜斜地穿过梨树的枝桠，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p>
阿婼坐在小木凳上，正将新炼好的丹药一颗颗装入瓷瓶，指尖沾了些许朱砂，在瓶身上点了个小小的记号。</p>
韶华推门而出，手里捏着一束枯黄的野花，花瓣蜷曲，茎叶萎蔫，早已失了鲜活时的模样。</p>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墙角，随手将花丢进装杂物的簸箕里。</p>
后门“吱呀”一声响，玥璃提着半桶清水走进来，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她瞧见韶华，眼睛一亮。</p>
<span>皓翎玥璃</span>“韶华，十七在河边，说是在等人。”</p>
<span>皓翎玥璃</span>“我问他在等谁他又不肯说，是不是在等你啊？”</p>
韶华背影一僵，随即冷笑一声。</p>
<i>西炎韶华</i>“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事我怎么知道？”</p>
话音未落，她已大步走回屋内，“砰”地一声关上门，震得窗棂微微颤动。</p>
院中霎时静了下来。</p>
玥璃与阿婼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茫然。</p>
<span>皓翎婼</span>“他们……吵架了？”</p>
阿婼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询问。</p>
玥璃摇头，蹙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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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西河的水泛着碎银般的光。</p>
涂山璟一袭粗麻旧衣，袖口还沾着回春堂常有的药草香，他静立岸边，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的香囊。</p>
日头一寸寸西斜，将他的影子拉长又揉碎。</p>
路过浣衣的妇人、嬉闹的孩童、收网的渔夫，皆好奇地瞥他一眼，又匆匆离去。</p>
星河渐亮时，一颗流星倏然划过墨色天际。</p>
涂山璟仰头，喉结微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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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后院的梨树在月光下投出斑驳的影子。</p>
韶华仰躺在藤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望着星空。</p>
一颗流星倏然划过，拖曳出一道银亮的尾痕。</p>
她几乎是本能地坐直了身子，手指向天空，声音里带着久违的雀跃。</p>
<i>西炎韶华</i>“十七，你看……”?</p>
话刚出口，她便顿住了。</p>
身侧空荡荡的，只有夜风掠过草丛的沙沙声。</p>
韶华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她慢慢靠回椅背，藤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在替她叹息。</p>
头顶的星河依旧璀璨，她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开始数。</p>
<i>西炎韶华</i>“一颗、两颗、三颗……”?</p>
数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固执的消遣。</p>
<i>西炎韶华</i>“三千三百二十六、三千三百二十七……”?</p>
玥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件素色披风，她瞥了韶华一眼，什么也没问，只是随手将披风丢到她身上。</p>
<span>皓翎玥璃</span>“数到哪儿了？”?</p>
韶华抓住披风，懒洋洋地往身上一裹。</p>
<i>西炎韶华</i>“忘了。”?</p>
玥璃轻哼一声，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也抬头望向星空。</p>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韶华忽然开口。</p>
<i>西炎韶华</i>“你说，人为什么要对着流星许愿？”?</p>
玥璃想了想，开口。</p>
<span>皓翎玥璃</span>“大概是因为…它消失得太快。”</p>
<span>皓翎玥璃</span>“像极了某些留不住的东西吧。”?</p>
韶华没再说话，只是将披风裹紧了些。</p>
这时，夜风骤寒，半空忽地飘落几片雪花，在星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p>
韶华和玥璃同时一怔，还未回神，一道雪白的身影已无声立于院中。</p>
银发如霜，眉眼冷冽，正是相柳。</p>
<span>皓翎玥璃</span>“大人不在山里忙，跑我这小院来干什么？”</p>
玥璃眨了眨眼，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问候一位不请自来的邻居。</p>
相柳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声音低沉。</p>
<span>相柳</span>“你们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涂山家的？”</p>
韶华瞬间绷紧脊背，起身站到玥璃身旁，眼中满是警惕。</p>
而玥璃却歪了歪头，一脸天真地忽闪着大眼睛。</p>
<span>皓翎玥璃</span>“你说谁？轩？老桑？”</p>
相柳眸色一沉，缓步朝玥璃走去。</p>
玥璃下意识后退，脚下一绊，跌坐在韶华方才躺过的藤椅上。</p>
相柳俯身，双手撑在她头侧，慢慢压低身形，银发垂落，几乎将她笼罩。</p>
<span>相柳</span>“本来想对你好点。”</p>
他声音极轻，带着危险的意味。</p>
<span>相柳</span>“可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想咬断你的脖子。”</p>
星光下，他的牙齿逐渐伸长，变得尖锐，寒光森然。</p>
<i>西炎韶华</i>“阿璃……”</p>
韶华忧心忡忡，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灵力死死定在原地，动弹不得。</p>
玥璃却依旧嬉皮笑脸，甚至微微仰起脖子，任由那冰冷的獠牙抵在自己颈侧的脉搏上。</p>
<span>皓翎玥璃</span>“你真是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p>
<span>皓翎玥璃</span>“虽然我知道你是妖怪，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p>
<span>皓翎玥璃</span>“亲眼看见你露出獠牙是另一回事。”</p>
相柳眯起眼，齿尖微微用力，在她肌肤上压出一道浅痕。</p>
玥璃浑然不觉般继续唠叨。</p>
<span>皓翎玥璃</span>“你应该知道，不管是神族还是人族。”</p>
<span>皓翎玥璃</span>“都是喜欢表象、完全不注重内在的种族。”</p>
<span>皓翎玥璃</span>“连吃个饭都讲究色香俱全，娶媳妇也挑好看的。”</p>
<span>皓翎玥璃</span>“不像你们妖怪，只要够肥、够嫩、够大就行……”</p>
<span>相柳</span>“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涂山璟？”</p>
他盯着玥璃，声音轻得像蛇信擦过冰面。</p>
<span>皓翎玥璃</span>“反正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p>
相柳低笑一声，尖锐的獠牙缓缓收回，他直起身，顺手解开了韶华身上的禁制。</p>
<span>相柳</span>“很好。”</p>
他唇角勾起，露出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p>
玥璃猛地搓了搓手臂。</p>
<span>皓翎玥璃</span>“你别笑了，我瘆得慌！”</p>
<span>皓翎玥璃</span>“我和他不熟，你有事自己去找他。”</p>
相柳的目光转向韶华。</p>
韶华立刻后退一步，警惕看着他。</p>
<i>西炎韶华</i>“我和他也不熟。”</p>
<span>相柳</span>“我和他更不熟。”</p>
相柳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p>
<span>相柳</span>“但我和你们比较熟。”</p>
<span>皓翎玥璃</span>“呵呵。”</p>
玥璃干笑两声。</p>
<span>皓翎玥璃</span>“妖怪讲笑话好冷啊。”</p>
相柳忽然敛了笑意。</p>
<span>相柳</span>“军营里不少人中了瘴毒，急需一批药物。”</p>
<span>相柳</span>“让涂山璟帮我们弄点药。”</p>
韶华瞬间炸了。</p>
<i>西炎韶华</i>“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