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雨后的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车厢内的气氛却带着几分凝重。慕明策靠在软垫上，脸色因“雪落一枝梅”的毒性仍显苍白，他看着对面端坐的苏暮雨，缓缓开口：“暮雨，这一次，应当是你在暗河中的最后一次任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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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指尖微顿，目光落在车窗外掠过的树影上：“马上就要到钱塘城了，大家长不必多虑，找到白鹤淮，您的毒一定能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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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手轻叩车门，对着驾马的丑牛嘱咐：“丑牛，入钱塘后不必直接去药庄，找个隐蔽的地方驻扎，我独自去寻神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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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头儿！”丑牛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几分利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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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收回手，转头看向慕明策，解释道：“药庄人多眼杂，太过惹眼，您先去附近安置歇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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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明策笑了笑，眼底却藏着几分了然：“暮雨，无论我身上的毒能不能解，我都已经很老了。按族中那些人的想法，我早就该传位了。你是傀，以往的每一任傀都是大家长的继承人——你想当大家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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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名者，身上并未真正流着苏家的血。”苏暮雨垂眸，声音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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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慕明策轻斥一声，语气却带着几分恳切，“冠姓之礼后，便都是三家族人！暮雨，你不是不想当大家长，是不想留在暗河吧？你始终记着自己的身份，是那天下无剑城的少主，想着终有一日能离开这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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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身形微僵，沉默片刻后，语气坚定：“大家长说得没错，终有一日，我会离开这里——还要带着昌河，带着琴雪一起。我们三个从无名者熬过来，早就该有个安稳日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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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三个啊……”慕明策眼底泛起暖意，想起当年三个半大的孩子在暗河训练营里互相护着的模样，“琴雪那丫头，平时对谁都冷着脸，也就对着你们俩才肯软下来。上次她练剑伤了手，谁劝都不肯涂药，最后还是昌河拿着颗糖哄着，才乖乖让他处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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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失笑，这话倒是真的——苏琴雪的清冷是出了名的，暗河弟子见了她都绕着走，可每次苏昌河递过伤药、塞来糕点时，她总会默默收下，连眉梢都柔和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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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外忽然传来苏琴雪的声音，清越中带着几分警惕：“暮雨，前面有暗哨，像是谢家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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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立刻起身，掀开马车帘一角——只见前方官道旁的树林里，黑衣人的身影隐在树后，腰间银狼令牌闪着冷光。他沉声道：“琴雪，你护着大家长从侧路走，我和丑牛引开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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