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怎么亲自来了？”苏昌河率先打破沉默，指尖无意识碰了碰袖口的伤，“你来到这九霄城，真的没关系吗？蛛影的人还在查内奸，暮雨昨晚还带人加固了布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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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苏烬灰放下匕首，将削好的苹果递到苏昌河面前，果肉泛着新鲜的光泽，“大家长本不应进入这九霄城，即便入了，也不能让他到蛛巢去。蜘蛛归巢，再想找出他，拿到眠龙剑，可就难了。你昨夜去蛛巢，就没找到点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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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接过苹果，却没吃，放在手中转了转，想起昨夜密道里的情景——苏琴雪用琴音缠住杀手，没出鞘的青鸾剑安稳地收在琴囊里，她的剑，从来只为保护重要的人而拔。“是昌河无能。本以为能拿到副本，顺藤摸瓜找到眠龙剑的线索，可还是出了点偏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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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我给过你手令，能调遣苏家所有精锐。”苏烬灰的语气沉了几分，目光落在苏昌河渗血的袖口，“但你好像并没有珍惜这个权力，就连苏喆，都是我替你派出来的。你昨夜去蛛巢，又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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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想让苏家和蛛影正面冲突，坏了老爷子你的名声，也不希望白白折损苏家精锐。”苏昌河抬眼，目光坚定，像极了昨夜在蛛巢对苏琴雪说“我去谢家据点蹲守”时的模样，“方才，我差点就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副本了。请老爷子相信我，十日之内，我必替你取回眠龙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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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苏烬灰突然重重拍桌，声音里满是怒意，震得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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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声，苏泽立刻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苏昌河的胸口，寒光刺眼。可苏昌河却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甚至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甜脆的口感让他想起苏琴雪爱吃的桂花糕——不知道她今早有没有吃到热的。“老爷子有话好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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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剑做什么！我说要杀人了吗！”苏烬灰怒喝一声，瞪了苏泽一眼，苏泽悻悻地收了剑，却仍盯着苏昌河，满是不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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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咽下苹果，笑着打圆场，指尖却悄悄攥紧，想起昨夜离开时苏琴雪的叮嘱：“说出来家主可能不信，是那剑自己出的鞘。我可没想着跟自家兄弟动手。”他抬手轻轻一挥，指尖带着巧劲，竟将苏泽尚未完全收回的剑硬生生推回了鞘中，动作利落，一如当年在暗河护着苏琴雪时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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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烬灰连连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啊！你之前从没令我失望过，希望这一次，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昨夜你去了蛛巢，除了探路，就没做别的？苏喆说你回来时，袖口还沾着桂花糕的碎屑——你去见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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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的心猛地一跳，面上却依旧平静，笑着掩饰：“哪有见谁？就是路过客栈旁的铺子，想着带点桂花糕当早饭，不小心蹭到的。我去蛛巢，就是单纯探路，没别的事。”他不敢提苏琴雪，怕家主以此要挟，更怕她卷入苏家与蛛影的纷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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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烬灰重新拿起匕首，却没再削苹果，刀尖在桌面上轻轻划着，“你，想保住苏暮雨的命，更想护住……不该护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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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又状若轻松地笑起来，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老爷子说笑了，我只想拿到眠龙剑，不辜负你的期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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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过你许诺，只要拿到眠龙剑，苏暮雨可以不用死，甚至我准他离开暗河。”苏烬灰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你我都知道，苏暮雨是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就像你清楚，有些人，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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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爷子还把这个差事交给我。”苏昌河抬眼，目光与苏烬灰对视，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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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不是个东西，但这整个苏家，最有可能做成这件事的，也只有你。”苏烬灰站起身，将手中刚削好的另一个苹果递给苏昌河，“我再给你点时间，把事情办好，做得漂亮一点，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也别让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耽误了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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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接过苹果，看着苏烬灰领着苏穆秋、苏泽等人离去，黑色的衣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阵压抑的气息。他起身躬身行礼，声音低沉：“恭送老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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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苏昌河才直起身，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甜脆的口感在舌尖化开，他却没什么胃口，目光落在窗外的方向——那里是蛛巢的方向，苏琴雪此刻应该还在守着大家长，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换药，袖中的桂花糕，是不是已经吃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