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城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西巷里只有檐角滴落的残雨,敲打着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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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背着纸伞,靠墙站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骨,眉头微蹙。他一身黑衣,身形挺拔,透着“执伞鬼”独有的隐忍与锐利——身为蛛影团首领,他刚从蛛巢换岗,确认身中雪落一枝梅毒的大家长暂无大碍,才敢约苏昌河在此碰面。身旁的苏琴雪,一袭月白劲装,青鸾剑斜挎腰间,剑穗轻摇,面色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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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直与苏暮雨并肩守护大家长的“青鸾使”,她刚完成对蛛巢周边的巡查,排除了提魂殿的潜在暗哨,才随苏暮雨赶来。此刻她目光扫过巷口墙头的安全标记,确认无人窥探后,便安静地站在苏暮雨身侧,眉眼间虽仍覆着疏离,却比面对旁人时柔和了许多——只有在这两个从小一同闯过生死的挚友面前,她才会卸下几分防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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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我最好的兄弟,真懂我。”苏昌河的身影出现在巷口,一身暗红劲装,把玩着手中匕首,刃尖在夜色里闪着寒芒,语气带着惯有的桀骜,“知道我今夜有空,特意约我来见一面。是为了大家长,还是为了三家争斗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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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没绕弯子,从怀里摸出两枚小巧的钥匙,摊在掌心,借着远处微光,能看到钥匙上的专属纹路:“天启城秘库的钥匙,里面有两个属于咱们的抽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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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里面藏着无剑城覆灭的真相——当年你我父辈惨死,并非意外;还有你一直追查的身世,你不是孤儿,是被暗河刻意隐藏的遗脉。拿着它们,咱们的名字能从暗河户籍里彻底抹掉,脱离提魂殿的掌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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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低头盯着钥匙,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被冷厉覆盖。他觊觎这真相多年,此刻近在眼前,却并未动摇:“这就是你想要的?带着真相跑路,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他嗤笑一声,语气狠辣,“你拼了命护着大家长,就为了换这两把逃生的钥匙?苏暮雨,你这‘执伞鬼’,终究还是心怀苍生,想躲进阳光里,却忘了暗河的规矩——背叛者,死无全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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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逃。”苏暮雨抬眼,目光坚定,“现在三家为争眠龙剑打得不可开交,提魂殿趁机搅局,正是解散暗河的最佳时机。我已联络蛛影十二肖中渴望自由的人,琴雪也会带着青鸾卫稳住局面,只要联手,就能瓦解三家势力,让所有人都摆脱杀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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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琴雪轻轻颔首,清冷的声音响起:“青鸾卫已部署在蛛巢周边,若有异动,可随时支援。我与暮雨的想法一致,守护大家长,是为了不让暗河陷入更大的混乱,最终目的,是让愿意离开的人获得自由。”她的话简洁有力,显然与苏暮雨早已达成共识,却对苏昌河的心思毫无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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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挑眉,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枚刻着“彼岸”二字的戒指,银质底座泛着冷光:“我要的不是逃离,是重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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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戒指递向苏暮雨,语气锐利:“‘彼岸’早已暗中联络江湖十七个受暗河压迫的小门派,只要我夺得眠龙剑,一统三家,就能推翻提魂殿和背后的掌控者,让暗河成为真正自主的势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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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苏琴雪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错愕。她与苏昌河相识多年,从未听过这个计划,此刻才惊觉,他早已暗中布局,与她和苏暮雨的初衷背道而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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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有愧疚,有坚定,却没有退缩。他一直没告诉她,是知道她重情义,定会因守护大家长而犹豫,可他要的改变,容不得半分迟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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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在暗中谋划这些?”苏琴雪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我们并肩守护大家长,你却在筹谋夺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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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苏昌河嗤笑,“守护一个被提魂殿操控的傀儡,守护一个只会让大家活在黑暗里的暗河?琴雪,你太天真了。只有掌控权力,才能真正改变一切,让我们不再做任人摆布的刺客。”他语气急切,带着一丝试图说服她的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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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琴雪眉头紧蹙,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挣扎。一边是多年的挚友,一边是共同守护的信念,她一时难以抉择,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青鸾剑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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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见状,连忙开口:“昌河,你不该瞒着我们。琴雪和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想保护大家,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野心。推翻提魂殿固然是好事,可一统三家,只会引发更多杀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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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是必要的代价!”苏昌河语气狠厉,“你以为解散暗河就能一了百了?提魂殿不会放过我们,背后的势力更不会允许暗河消失。只有变强,只有掌控一切,才能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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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巷子里的瓦片簌簌作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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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蛛巢的方向!”苏暮雨脸色一变,身形瞬间绷紧,“一定是提魂殿动手了!大家长还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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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也顾不上再争执:“唐怜月肯定趁虚而入了,他一直觊觎眠龙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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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快走!”苏琴雪立刻做出决断,清冷的眸子里没了犹豫,只剩下焦急。无论苏昌河的计划如何,守护大家长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她率先纵身跃出巷口,青鸾剑出鞘半寸,剑气凌厉如闪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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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和苏昌河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朝着蛛巢的方向赶去。一路上,没人再说话,可空气中的张力却丝毫未减——苏琴雪不时用余光瞟向苏昌河,眼底满是复杂,而苏昌河则目视前方,神色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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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巢内的花厅,烟尘弥漫,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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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长的身影在烟尘中渐渐清晰,他周身一片狼藉,脚下却依旧安然无恙,只是脸色苍白,嘴角挂着粉白色的血迹——为了护住眠龙剑,他强行动用真气,雪落一枝梅的毒彻底复发。唐怜月手持铁匣,站在不远处,身边围着四名提魂殿的黑衣人,显然是早有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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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梨花针,果然名不虚传。”大家长语气虚弱,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手中的眠龙剑上,睡龙睁开双眼,透着神秘威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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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长,交出眠龙剑,我可以给你个体面。”唐怜月语气冰冷,铁匣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针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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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苏琴雪率先赶到,青鸾剑一挥,剑气横扫,逼退了两名正要上前的黑衣人。苏暮雨和苏昌河也随后落地,苏暮雨护在大家长身侧,苏昌河则直扑唐怜月,匕首划出一道寒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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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雪,护住大家长!”苏暮雨喊道,纸伞展开,挡住了袭来的暗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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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琴雪应声上前,青鸾剑舞出一道光幕,将大家长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周围的黑衣人,气场全开——“青鸾使”的强悍实力,让黑衣人不敢轻易靠近。她时不时看向苏昌河的方向,见他与唐怜月缠斗不分胜负,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却并未分心,依旧专注地守护着大家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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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与唐怜月打得难解难分,匕首与铁匣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余光瞥见苏琴雪沉稳的背影,心中微动,下手却愈发狠厉——他必须尽快解决唐怜月,才能掌控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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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苏暮雨解决了剩下的两名黑衣人,与苏昌河联手夹击唐怜月。唐怜月渐渐不敌,虚晃一招,便要纵身逃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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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苏昌河眼神一狠,寸指剑出手,直取他后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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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水官的身影闪过,挡在唐怜月面前,语气带着警告:“送葬师,别太过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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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官,你以为你拦得住我们?”苏昌河语气桀骜,正要动手,却见大家长忽然咳嗽起来,身形摇摇欲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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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长!”苏暮雨连忙扶住他,脸色大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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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一枝梅的毒,终究是压不住了。”大家长虚弱地笑了笑,看向苏暮雨、苏昌河和苏琴雪,“扶我去后院,我有话对你们说,关于暗河的真相,还有眠龙剑的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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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官见状,眼神闪烁,没有再阻拦——他知道大家长命不久矣,没必要此刻硬碰硬,带着唐怜月迅速撤离了蛛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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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没有追击,只是皱眉看向大家长:“先处理你的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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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大家长摇头,目光坚定,“时间不多了,跟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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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和苏琴雪搀扶着大家长往后院走去,苏昌河紧随其后。后院烛火摇曳,映着三人凝重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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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长坐在石凳上,缓缓开口:“暗河并非自然形成的刺客组织,而是被一股神秘势力‘天枢’操控的工具。他们掌控着江湖半数以上的情报网,暗河只是他们的杀手分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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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三人同时瞳孔骤缩,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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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龙剑,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天枢’的信物。”大家长抚摸着眠龙剑的剑身,“剑内藏着‘天枢’的核心情报,还有控制暗河的密码。谁握住这柄剑,谁就能成为‘天枢’的傀儡,或者……推翻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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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苏昌河:“你想改变暗河,就要先毁掉‘天枢’。我年轻时也曾尝试过,却失败了,还连累了很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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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直让我们守护你,是为了不让眠龙剑落入‘天枢’手中?”苏暮雨恍然大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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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长点头,又笑着看向苏琴雪:“琴雪,你是个好孩子,你和昌河我都看着眼里,我是看不到那天了….暮雨应该会见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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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琴雪的手紧了紧青鸾剑,耳朵微微泛红。苏昌河倒是 九霄城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西巷里只有檐角滴落的残雨,敲打着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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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背着纸伞,靠墙站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骨,眉头微蹙。他一身黑衣,身形挺拔,透着“执伞鬼”独有的隐忍与锐利——身为蛛影团首领,他刚从蛛巢换岗,确认身中雪落一枝梅毒的大家长暂无大碍,才敢约苏昌河在此碰面。身旁的苏琴雪,一袭月白劲装,青鸾剑斜挎腰间,剑穗轻摇,面色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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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直与苏暮雨并肩守护大家长的“青鸾使”,她刚完成对蛛巢周边的巡查,排除了提魂殿的潜在暗哨,才随苏暮雨赶来。此刻她目光扫过巷口墙头的安全标记,确认无人窥探后,便安静地站在苏暮雨身侧,眉眼间虽仍覆着疏离,却比面对旁人时柔和了许多——只有在这两个从小一同闯过生死的挚友面前,她才会卸下几分防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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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我最好的兄弟,真懂我。”苏昌河的身影出现在巷口,一身暗红劲装,把玩着手中匕首,刃尖在夜色里闪着寒芒,语气带着惯有的桀骜,“知道我今夜有空,特意约我来见一面。是为了大家长,还是为了三家争斗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