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全世界都要看过来了。”</p>
秦院士看着身边自己最放心不行的学生，这个曾经理性到几乎不近人情的年轻人，此刻却流露出了近乎人性的挣扎。</p>
他本该感到失望，科研需要的是绝对的理性甚至冷酷。</p>
可不知为何，看着余烬眼底那抹真实的困惑和痛苦，秦院士心里涌起的，却是一种复杂的、夹杂着心疼的释然。</p>
这孩子，终于像个活生生的人了。</p>
秦毅理院士入场的比较早，还没有什么人余烬坐在秦院士侧后方靠墙的座位上。</p>
林远辰在跟他分享新的合作项目，想要进一步优化科技信息素检测。</p>
余烬微微垂着眼，偶尔附和几声，直到会议开始。</p>
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电脑的边缘摩挲，听着台上一位资深伦理学家用沉缓的语调阐述腺体剥离技术可能面临的巨大伦理挑战。</p>
“…综上所述，腺体作为第二性征的核心载体，其剥离手术不仅涉及不可逆的生理创伤，更触及个体身份认同，社会关系重构等深层次伦理问题。这是否是一种新时代的，更为隐蔽的优生学思想冒头？”</p>
每说一句，台下几位商圈代表和部分保守派学者的眉头就皱紧一分</p>
就在这时，坐在主位旁的秦毅理院士，轻轻冷哼了一声。</p>
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开口了。</p>
作为国内信息素生物学与神经内分泌学领域的奠基人之一，秦毅理的名字本身就是一块金字招牌。</p>
早年留学海外，师从诺贝尔奖得主，回国后白手起家，一手建立了国内首个信息素作用机理重点实验室。</p>
现今市面上流通的每一支高效抑制剂，都或多或少蕴含着秦院士团队的智慧结晶。</p>
本身因为最近实验不顺窝火，这些人更是撞抢空了。</p>
“李教授，您谈伦理，谈多样性，谈价值导向，都很对，很高尚。但我想请问，当一名Omega因为无法控制的信息素被迫标记，人生轨迹被彻底颠覆时，他们的多样性和身份认同谁來保障？当一名Alpha易感期失控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时，我们是否只需要谴责其本能，而放任技术停滞不前？”</p>
秦院士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真正的优生学是划定标准、进行筛选甚至清除。而我们研究的核心，是剥离与控制，是赋予个体对抗先天束缚的工具，是扩大自由选择权，这恰恰是反优生学的。概念不要搞混了。”</p>
伦理学家脸色微变，试图反驳“但风险不可控！您忘记您当初为什么要中止这项实验了吗。”</p>
秦毅理冷眼看向对方“林薇的案例是十年前的旧技术，不成熟方案下的悲剧！当初如果不是你们这群人，那十五个人根本不会白死，用更精密的技术，更严格的规范，更完善的后续支持，去避免下一个林薇的出现！难道因为一起空难，就禁止所有人坐飞机吗？科研的本质就是在失败中前行！”</p>
另一位代表某投资方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插话道“秦院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作为资方，我们必须考虑投入产出比。这项技术目前看来，市场前景不明朗，伦理争议大，政策风险高。更何况，主导研究员如此年轻……”</p>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了后座的余烬，虽然没明说，但质疑的意味很明显，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否担得起如此重大且敏感的课题？</p>
这次没等秦院士开口，坐在余烬旁边的林远辰先忍不住了，他“啧”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得，又来了。”</p>
秦毅理拍着桌子起身“当然，成灼棠确实还太年轻，所以这次重启，我想自己来弥补遗憾，他只是辅佐。”</p>
“我秦毅理的名字，还担不起这个风险吗？”</p>
会议接下来的内容更多集中在了技术路径上和舆论风险上。</p>
林远辰觉得有些无聊，正转着手里的水瓶，就听到自己身边一直沉默的余烬开口了“金手指…”</p>
“嗯？” 林远辰被余烬这句没头没脑的金手指说得一愣“可以啊阿棠，都会用网络小说术语了？跟那群打游戏的小子学坏了是吧？”</p>
余烬没有反驳“是事实。没有老师顶住压力，项目重启不了。” </p>
林远辰故作叹气语气夸张，但毫无怨怼“是是是，你的金手指，你的大靠山。唉，不像我，爹不疼娘不爱的，老师当年可说了，我在科研界对他造不成威胁，但在学术界能让他颜面扫地。因为我总能搞出点让他血压飙升的幺蛾子。”</p>
林远辰虽然看起来跳脱不靠谱，但专业能力极强，只是思维过于活跃，常常不走寻常路，让习惯严谨逻辑的秦院士又爱又恨。</p>
会议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p>
秦毅理院士被几位相熟的学者围住，继续探讨着技术细节。</p>
林远辰伸了个懒腰，凑到余烬旁边“总算结束了，听得我脑仁疼。这帮老前辈们，扯皮功夫一流。”</p>
余烬将平板电脑收进双肩包“嗯。老师压力很大。”</p>
林远辰撇撇嘴“我都怕他把人家李教授茶杯震飞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师弟，你是没看见，刚才老师为你据理力争那样儿，简直像护崽的老…咳咳，雄狮！”</p>
他紧急刹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p>
“嗯，你下次把他的龙井换成凉茶比较好。”</p>
“行，就这么办。哦对了，”林远辰笑了笑“大冰山，这次回北京要把你的桌子收拾掉，电脑一键清空咯，所有东西都归我咯～不后悔？”</p>
他说的是那一桌便利贴，曾经是不爱说话的成灼棠，跟师兄师姐们沟通的唯一方式。</p>
“那你地可别再擦不干净了。”</p>
“蛙趣，真记仇，不就是害你差点摔倒吗？”</p>
但是他现在会直接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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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终于把烬宝的性格完善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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