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程汐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到贺峻霖已经坐在客厅的小餐桌旁，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少了平日的凌厉，倒显出几分清爽的少年气——如果忽略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算计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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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贺峻霖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厨房有面包和牛奶，自己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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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汐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贺总，居然还会准备早餐？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现成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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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厨房，倒了杯牛奶，靠着流理台看他：“在忙什么？准备给我的‘投名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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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峻霖应了一声，终于从屏幕前抬起头，将电脑转向她，“看看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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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汐凑过去，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文件的部分内容，涉及几条看似重要的资金流向，指向海外几个空壳公司，最终与风正豪名下的一家投资公司有隐秘关联。金额不小，但正如贺峻霖所说，这些证据不足以扳倒风正豪，却能充分证明程汐作为贺峻霖核心助理的“价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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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足够让风正豪相信，我是带着‘诚意’去投靠的。”程汐快速浏览，心里评估着风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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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贺峻霖关掉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审视着程汐，“你需要一个更合理的，‘对我彻底失望’的契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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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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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贺峻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神淡漠，“他发现我私下在转移所剩无几的资产，准备独自跑路，并且……打算把你推出去，承担所有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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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汐愣住了。这个理由，确实足够狠，也足够真实。能瞬间摧毁任何看似牢固的“感情”，尤其是建立在利益和危难之中的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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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啊。”程汐扯了扯嘴角。这样一来，她在风正豪面前控诉他时，才能情真意切，毫无破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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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路？”贺峻霖轻笑，带着自嘲，“从我决定不当那把听话的刀开始，就没有退路了。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同路人。”他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却重重砸在程汐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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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人。不是下属，不是替身，不是棋子，而是并肩前行的同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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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汐垂下眼睫，喝了一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头那点莫名的酸涩和悸动。她定了定神，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片职业化的冷静：“剧本不错。什么时候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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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贺峻霖语气果断，“陈群会‘不小心’让你发现我在处理资产的‘证据’，然后我们会有一场激烈的争吵。之后，你会‘负气出走’，联系风正豪的人。他们一定在监视我们，会给你‘创造’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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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周密，环环相扣。程汐不得不承认，贺峻霖在算计人心和布局方面，确实是个天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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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她点点头，转身想去拿面包，手腕却被贺峻霖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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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看着她，清晨的光线在他眼底投下细微的阴影。“程汐，”他声音低沉，“风正豪不是贺峻哲，他更老辣，更谨慎，也更……没有底线。在他面前，一丝一毫的失误都可能万劫不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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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担心是真的。程汐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微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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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动作有些生硬，带着她一贯的、试图掩饰情绪的别扭：“放心，论演戏和骗人，我可是专业的。别忘了，我骗了你三年，你都没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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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稍稍收紧：“是啊，所以我更担心了。怕你演得太好，连自己都骗过去，真的跟他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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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程汐看着他，眼神清亮，“我程汐或许贪财怕死，但有一点，我从不背叛我的‘投资’。在你身上，我下了重注，在你回本盈利之前，我绝不会提前撤资。”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答应我的报酬还没给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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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半真半假，既像是为了钱，又像是某种承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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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想从她眼睛里找出哪怕一丝虚伪，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坦荡的狡黠和坚定。他松开了手，嘴角弯起一个真实的弧度：“好，我等你带着‘利润’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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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切按计划进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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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群“无意间”让程汐看到了贺峻霖正在秘密联系海外渠道的聊天记录（当然是精心伪造的）。程汐的“愤怒”和“失望”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冲进贺峻霖的书房，争吵声即使隔着门也能隐约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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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你把我当什么？替你挡枪的盾牌吗？利用完了就想一个人跑路？”</p>
“不然呢？程汐，你以为你是什么？乖乖当好你的替身，替我稳住局面，就是你最后的价值！”</p>
“你混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