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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幕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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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着声音，放轻脚步，绕过一个堆满锈铁皮的拐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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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他看到了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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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瘫坐在冰冷的墙根，浑身沾满暗红色的血污和尘土，脸上泪痕交错，狼狈不堪。而她怀里，紧紧抱着的，是已经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手臂上缠着浸血布条的聂九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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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像两只在暴风雨中折翼坠落的鸟，紧紧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无路可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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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炎拓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所有的怒气、猜忌、不甘，全都在她绝望的泪水和聂九罗奄奄一息的模样面前，碎成了粉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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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逆着远处微弱的光，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因恐惧而死死低垂、又猛地抬起的头，看着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逆光的模糊身影，那里面充满了惊疑、脆弱，和一丝溺水之人看到浮木般的希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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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深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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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在心里苦笑。他自己此刻都如同站在悬崖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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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他不能再后退，也不能再犹豫。无论前方是更深的泥潭，还是万劫不复的险境，他都必须走向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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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沙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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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他对她说，目光扫过聂九罗惨白的脸，眼神沉凝如铁，“我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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