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这种大环境下，陆淼也没挑剔什么就是了。
傅璟佑却舍不得媳妇儿挨冷受冻，中途出去了一回，去县办事处取了两个空罐头瓶来。
他给罐头瓶里注了热水，仔细拧好盖子让陆淼怀里揣着一个，别凉着肚子。
另一个放桌面上，让她看书的时候有空就摸一摸，暖着手。
陆淼不依，非给他也塞一个。
傅璟佑想说什么，被她瞪了一眼又咽了回去。
好吧，听老婆的话会发达。
“什么玩意儿！”
不想给傅璟佑带去更多的压力，陆淼笑笑坐上自行车后座位，撒娇说：
贺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陈桂芬要说话，一旁院里晾孩子尿布的赵兰香，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
“考不中不是很正常？要是大学那么容易考上，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当公社干部了。”
“……”
陆淼倒是想写，可是也要她会啊！
“加油。”
傅璟佑安慰她。
过去体谅赵兰香怀胎生孩子，陈桂芬都不跟她计较什么。
“行。”
“拿出真本事来！”
铁栅栏门上，原本挂着“县立中学”灰扑扑门匾的位置，这会儿已经被红纸横批覆盖遮挡。
他们还是比较幸运的。
“统一高考，择优录取”、“欢迎广大考生”等等字眼，像火苗一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从人的眼睛钻入了心里。
“你是眼红还是怎么地？自己的日子不好好过，天天盯着人家！赵兰香我告诉你，你再不把你那作劲儿收一收，再给我折腾出什么事儿，就回你赵家去！”
路过国营饭店买了份早饭在路上吃，到学校时，学校门口人满为患。
中间只在考数学的时候犯过一次难。
赵兰香摔门回屋，抱着儿子坐在床头，哭命苦哭了一上午。
“娘，爹会考上吗……”
“老贺家只当没娶过你！”
“别人都是盼着自家兄弟好，你生怕自家兄弟沾一点的好处！”
队里其他知青也是那天出的门，他俩有自行车，先一步到的县办事处档案组那边。
“……”
两人并肩一起看书，偶尔偏头低声交谈一句，画面好不温情温馨。
“别总是想着那点失误，考都考完了，咱回家安心等消息，过两天还得来填那什么志愿呢。”
进贺家院子的时候，贺宏进“啧”了一声，搓着寸头跟陈桂芬咕哝了：
“我瞅着他们都是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儿，刚才我话都不敢多说……就怕那个炸药包噼里啪啦地炸了。”
无声笑了下，傅璟佑在她身侧坐下，也认真地看书复习起来。
“你说这两口子是不是没发挥好？”
天气恶劣，不光有风，下午还下起了毛毛雨，别说外面，人坐在教室里面都觉得冷。
外面操场临时用砖头和木板垒起了许多长桌，每张长桌三个号，很多人都得在外面考。
来县里参加考试的人有不少，学校的几间教室根本不够用。
狭小的空间里，女的纤瘦美丽，男的专注帅气。
谁都能欺负她！
陆淼和傅璟佑不在一个考场。
“我说什么了？我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