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见上一面了,但却是阴阳相隔。
乡下的人就这样,人死了,就会入棺带到山上挖个坑建个土包立上一块石碑给埋了。
任由风雨在我身上肆掠击打,我感觉自己现在成了一根丢了魂的木头,周围不断能听到村民唉声叹气的在说着“可怜”的一些话语。
“我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我努力使得自己情绪平定不少后,扭头问老村长。
“让你在青城到老城区里找一个叫老邪的人,然后跟着他做事,另外,有一块玉佩让我转交给你”
“老邪?没有跟我说什么学校之类的?”
我接过最后遗物,很恨自己没有加快些速度,但眼下已经是扭转不了的局面,只能选择接受爷爷死亡的现实,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没有了,当时村子里的人都来了,你可以问问他们”
村长摇头,村民们也跟着点头。
“我爷爷入葬的事情,就麻烦村长和村里的叔叔婶婶们……”
现在我也只能打定先留一晚上为我死去的爷爷守夜,第二天就回学校。
“你爷爷生前对村里人这么好,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老村长也是半只脚入土的老人,我爷爷死后一直都是郁郁寡欢。
我爷爷在村里算是半个驱邪先生,村子里遇到邪门的事情我爷爷都会不留余力的去帮忙,很受好评。
现在我爷爷死了,虽然是外籍,但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就算是没有动手帮上忙的,也站在那里迟迟不愿离开。
与其说是我爷爷很受好评,倒不如说是我爷爷在这些村民心里有了很尊敬的地位。
在村子里,我爷爷身份很特殊,可以说算得上风水这一块的顶梁柱。
我爷爷死了,很多村民都忍不住上来对我嘘寒问暖,问在大学零花钱够不够花的,也有问生活费够不够的,一个比一个热心。
在我最受打击的时候,这些村民的亲戚七嘴八舌的东问西问,心里只有一股暖流流淌。
我爷爷后事这些人能主动来帮忙,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如果没有他们帮忙,我估计也要费尽一番功夫。
现在人死不能复生,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我只能暗自打算先回学校了。
老邪?好古怪的名字,我记住了老村长说的地址和一字一句都没有落下后,让阿彪风风火火的送我赶往青城。
我爷爷虽然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但老邪这个人,我隐约觉得可能会知道我爷爷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决定还是先到城里找到人再说。
跟学校请假三天,当天回到青城我便坐出租车到了老城区。
老城区都是青瓦木屋,羊肠小道。
这里面少有人来,因为这里住的都是钉子户。
在青城,这里的钉子户很出名。
在这落户没搬走的,只有七八家。
其它走的也空着房子,住进了新主人。
这里并不热闹,下完雨更显萧瑟。
家家户户很少有人出没,我挨家挨户的问。
一些人都不知道老邪是谁,这虽然只有七八户门,但老头却有五六个。
我猜测是其中一个,但眼下都没能够找到有谁叫陈老邪的老头。
陈老邪应该不是名字,而是一个外号,这一点我心知肚明的。
我猜测了这个老头,应该是和我爷爷一样,脾性古怪,选择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姓埋名,想找出来应该不容易。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我爷爷跟我说过,做他那一行容易得罪仇人,所以隐姓埋名躲起来很忌惮和警惕外来人。
我虽然知道可以报上我爷爷的名头去找出陈老邪,但我也不是榆木脑袋,这样做不仅害了他,而且也可能暴露出我爷爷以及我的身份。
做这一行的表面风光,但间接得罪仇人也是最头痛的。
有时候为了能够苟且偷生,一辈子都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哪怕直到死为止。
我爷爷不说关于以前的事,可能也是怕牵连到了我身上,然后又会牵扯到子孙后辈,永无休止。
挨家挨户问了一遍知道行不通,我只好打电话过去让白江查一查50年前外号叫陈老邪的人之后有关的行踪或者消息。
虽然很难查得出头绪,但是白江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本以为这件事查不出来,但是第二天白江就发来了有关陈老邪的消息的短信。
短信里有关陈老邪的信息一字不漏,现在是一个风水先生,在老城区算命,同时也是一个收尸匠!
何为收尸匠?
简单来说,收尸就是靠着专门手艺收尸的。
短信里说陈老邪深夜无人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出去接活。
知道了这一个重要信息,反正这三天都是请假,我索性也就没有回学校,趁着天黑来到老城区蹲点。
下过雨后,晚上天空灰蒙蒙一片看不见月光,稀薄云层里隐隐挂着一轮黯色月盘。
我在老城区唯一的出库蹲点几个小时,深夜,困意袭来,眼皮已经在开始打架,若果不是下雨天后的天气还有点冷让我保持一点清醒的状态,估计现在我会直接靠在墙边酣睡一场。
好在这一次我没白等,寂静的老城区里响起一阵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我听得是清清楚楚。
“谁!”
一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冷喝一声,我吓了一跳。
会不会是陈老邪?
“陈老邪?”
我保持镇定,试探着叫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人声音变得森冷了几分,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爷爷是陈二爷”
我生怕老人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连忙提醒了一声。
“他让你来的?”
老人声音,平静了几分。
“我爷爷让我来跟你做事,拜你为师”
我也不隐瞒,直接说明了我爷爷让我来的意图。
“你爷爷叫什么”
老人又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你连你爷爷都不知道名字,我怎么敢确认你是他的孙子?”
老人带着怒音。
“我有凭证”
我知道陈老邪痞性古怪,连忙拿出爷爷死后让老村长交给我的玉佩,一块从很奇异的玉佩。
“你爷爷可否安好?”
陈老邪看了一眼玉佩,算是肯定了我的身份。
“我爷爷死了”
我也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
但我是语惊人语不休,陈老邪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