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得了溪流的小钻石戒指,当然帮自己姐姐了:“我早就说魏家强不是好东西了。活该他家绝对后。我看二十万少了,至少三十万,姐,你确实比以前漂亮多了,这女人没个稳定的家庭,如何漂亮得起来哟,你看红云大嫂,这两年忙生意,老好快的,不过他们也赚了点钱。
在南平还算富户。最讨嫌的就是张巧,懒得猪一样。让她赚钱还刁精。不晓得建设看上了她什么。”
溪流嘿嘿一笑说:“你别护着建设,他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沙沙。我看这次回来,你跟我妹夫似乎关系不怎么好啊?莫看你们假笑笑,我一眼就看出你们小两口地斗气。”
沙沙恨恨地说:“还不是为了建设两口子,我那哥哥也是没出息,帮他转干进了公安局,还有个副县长妹夫帮忙走关系,他还不知道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六子找公安局的领导提他的职务也容易些吧,他尽出鬼,开公车拉私活,其实这现象哪个单位都有,惟独我那蠢哥哥老被领导抓,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还好意思找上门去想当官,六子在外面刚了空话,又不好当面说建设,一点火就发到我身上了。你也晓得我的联气,自家哥哥嫂子不帮,我帮谁?帮他那群农村的姐?”
溪流说:“沙沙,听姐的话,六子不比其他男人,他其实还是很顾家地。帮我们几兄妹也从不摆功,莫看是因为他介绍魏家强出去害我离婚,我心里还是晓得好。他那是帮你娘家的人,要是姓魏的不是你姐夫,六子怎么会帮呢?是不,再说现在改革开放了,风气越来越不好。
他这么年轻当了县长,你得注意点他。莫在家太冷落他了,让外面的狐狸精占了便宜。那姓魏的在我跟前都不看别的女人,还不是离家远了项面的东西作怪,又怎么会离婚咯。”
沙沙哼了声说:“他敢!他一个农村的,运气好读了大学,不多亏我四下帮他拍领导马屁,他能有今天?我看男人都是得势就忘恩的德性。姐,其实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能有个男人爱着陪着,也就心满意足了。你五一结婚,我要去广州参加婚礼,也顺便在广州多玩几天,买点好衣服好化装品,免得姐姐比妹妹还年轻!”
客厅里杨陆顺以副县长地身份,就完全掌握了气氛,他说什么,没父建国建设就附和着聊什么,倒是溪流地男朋友有点腼腆,话也不多,是个很好的听众。杨陆顺很关心袁奇志地房产生意,就向溪流男朋友打听,那人细声细气地说:“海南那边地地产生意红火得不得了,我听说有个老板带了大笔钱却买不到土地,就许诺谁介绍他买到地,一亩给一万的介绍费,让他住宾馆地经理知道了,钻山打洞联系了一百亩,那经理也就成了百万富翁!”
一百万是什么概念?在坐的人都没有,只晓得换成百元的钞票就是一万张,百张一捆就是一百捆,是县里国家机关干部(回千元年收入)
25年的工资收入!
见大家都惊讶,那人摇摇头说:“我不晓得为什么会这么贵,我只晓得太不正常了,让一部分有权有势的高干子弟们瞬间就成了富翁,成本无疑就转嫁给了接手的企业单位,是国有财产的流失,这不是小平同志的改革意图,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的口号是针对靠勘劳致富的人。
而不是这群官不官商不商的蛀虫!钱来的快,也挥霍得快,住豪华别墅、开豪华进口小车,甚至穿几万的衣服皮鞋。吃顿饭就是几千上万。哪里还有中国传统的俭朴,完全是群败家子、暴发户!”
杨陆顺也是听得玄乎,毕竟没亲眼所见,也就不发表见解,甚至觉得这说话没阳刚气的男人有点恨世嫉俗的情绪。草草吃了团圆饭,杨陆顺借口政府还有公务。就匆匆离开了没家,沙沙并没带旺旺一起走。
说是要多陪姐姐聊天。
杨陆顺初二并没具体工作安排,只是不愿意在没家久留,想回去多陪陪老父母和何医生,对于卫边数年不回家。杨陆顺不是很理解,要说他以前读三年大学不回家。确实是家庭经济困难。来去一趟开销不起。
而卫边则不是经济问题,关关在妇联坐办公室,收入不算高但稍微节约点就有积蓄,而何医生开的妇科门诊生意不错,一年下来收入近万。何医生还说准备筹划着买宅基地起屋。既然不是经济问题,难道是卫边在外一事无成?显然也不是,关关曾经给他看了卫边地信。地址是北京建国门外的国际大厦地某公司,有专门的电话传真电报挂号等等,看公司名字象极了现在流行的外资公司。那么卫边怎么不回呢?关关的解释;哥哥忙于工作。实在抽不出时间回家,但经常寄钱回家。何医生也说尧抽空去北京见见孩子,卫边同样说工作忙没时间陪,就干脆没去。没儿子陪着爬长城游故宫。是遗憾。
初五。杨陆顺情跟随着顾宪章一早就离开南平去市里拜年,这跟南平县委县政府的名义拜年不同。完全是个人之间感情的交往。而且都还是在年前就约定好了的,不管顾宪章所为何求。杨陆顺觉得都是4莫大地人情。要上市委领导家做客而不是公务。显然是让领导熟悉自己的好机会。让杨陆顺纳闷的是,顾宪章第一站拜年的不是孙书记,而是王市长。什么原因?杨陆顺不好意思问,顾宪章也没说。
顾宪章之所以先去王市长家拜年,是觉得王市长南平一行太关心杨陆顺了,甚至还专程留杨陆顺谈话,显而易见王市长对杨陆顺是很有好感的。顾宪章清楚自己的孙书记提拨使用地干部,但不保证永远会受曼孙书记青睐,而且王市长比孙书记小了五岁多,不幻想王市长接纳。至少也要多多亲近,免得孙书记忽然调走,他没了依靠,同时也盼望孙书记在以后提拨他时,王市长不会激烈反对。那他的目的基本就达到了。
市委家属大院耸立着新的家属楼,但常委们却因地位不同而住着八十年代初期修的独门独院,分布得也很疏远,因为是平房,地理位置相对高点,一条大斜坡的水泥路上去,沿路树木遮掩着那不起眼的院落。
即便冬季法国大梧桐都秃了,但院落回周的松柏却是常青不败。
顾宪章按照事前约定,下午四点才进市委家属大院,王市长没了以往的威严,象个热情的男主人。把顾宪章杨陆顺带进了书房,拜年话说完,顾宪章笑着说:“王市长,我听说你一直喜欢邮票,诺,小杨也集邮,前几年卖邮票起了小洋楼呢。”
王智泓爽朗地笑起来,说:“嗬,小杨也喜欢邮票?难得我们兴致相同,交流下心得如何?”
杨陆顺上次得了赵健豪地提示,狠狠补习了邮票知识,但总是纸上谈兵,怕惹方家贻笑,谦逊地说:“王市长,我当初只是跟风,那会在春江读书,省吃简用参加了集邮兴趣组,在老师地指导下,按个人兴趣选择性的集邮,我个人比较喜欢生肖邮票,对文革期间地邮票也有兴趣,但毕业后忙于工作,就没太多时间搞爱好了,早几年因为经济拮据,就全卖掉了,换了钱起了房子,家里人口多,不得以为之了。”
王市长看了看老顾,笑着对杨陆顺说:“我跟小杨差不多,也是小兴趣。如今忙工作,都放下了,我也比较喜欢生肖邮票,到了爱不释手地地步,说到这生肖票,我还有个好笑的故事呢。多少年没说古了,今天遇到你就说说。记得八零年,我还在省计划委上班时,与一个同事都喜欢生肖票,凑钱买了点庚申猴,没想放在自行车后架上给弄丢了!好被同事埋怨,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顾宪章没弄清楚“庚申猴”是什么意思,估计就是生肖票吧,附和着笑了起来。
杨陆顺听在耳里不啻惊天巨雷,庚申猴,难道世间有如此之巧合,自己当初在春江拣地四版“猴票”莫非是王市长丢的?可自己为了解决住房。居然就把保存近十年的邮票给卖了,十年啊。以前总幻想着交还失主,想表现出拾金不昧的雷锋精神,可为了个人的利益,就毫不犹豫地拿出去卖了,还沾沾自己喜,其实卖掉邮票起。就已经把内心保留多年的良知一起卖了。但马上又为自己辩解,当时确实太需要解决住房了,换谁也会卖邮票改善自己条件的,这么辩解着,忽然又遗憾起来。
当初要不是卖掉了,现在“完壁归赵”,也算得上人间喜剧,王市长更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了。他这么胡乱想着,几乎忘记了身边一切。
王智泓见杨陆顺如此失态,就问:“小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杨陆顺忙道:“王市长,那、那庚申猴票到现在,怕得两、三百块一张呢。我算着算着就……真是对不起,王市长。”
王智泓却大度地摇摇手说:“丢了就丢了,后悔有什么用?我这人乐观得很”
顾宪章适时奉承道:“王市长一向具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胸襟也非常博大。我们基层的同志说起都是很钦佩的。”却见杨陆顺老是集中不了精神,很是诧异,又不想因此让王市长生出不好的看法。就急忙起身告辞。
王智泓倒有点不含,又不好开口留他们吃饭,还有其他同志前来拜年。虽然早就声明不受贵重礼物,但撞见了难免尴尬。好生鼓励了杨陆顺几句,亲自从到了门口。
出了王市长家,顾宪章微带责备的语气说:“陆顺,上领导家一定要精力集中,失魂落魄那是对领导的不尊敬。要是引起领导不好的看法,不如不来呢。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打起精神去孙书记家拜年,知◇吗?”
杨陆顺依旧在想那四版邮票,敷衍着点点头。顾宪章哭笑不得:“陆顺。人家王市长丢了邮票还泰然处之,我不知道你这么急是什么意思,同志哥。你现在是副县长一级领导。请有点城府好不好啊?些许小利就表在脸上,心浮气躁是领导干部之大忌,好了好了,怎么象是换了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