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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城主府密道之内。
“哥，哥，一走，走啊。”
韩稚春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抬着脸，懵懵懂懂看着自己面前的哥哥。
“小春，话。”
韩瑛把手搁在韩稚春的头上，轻轻揉了揉，仿佛自己面前的男人依旧还是当初那个赖在他衣袖之的懵懂孩童。不过韩瑛那因为习剑而总是很稳的手，一次落在稚春上时却抖得厉害。
韩稚春不明所以看着韩瑛，明明心智不全，面上却渐渐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哥，走呀——”
他伸手抓住了韩瑛的袖子，语无伦次喊道。
“乖，小春，次哥哥不跟你走。哥哥……以后会去找你，但是一次，哥哥留在城里，跟大家在一。”
韩瑛往前一步，将韩稚春紧紧抱在怀里，他太过用力，以至于没多久韩稚春就挣扎了。
“城主大人，时快到了。”
两人后，一群同样披黑袍好遮掩行踪的人，讷讷发出了惶恐提醒。
提醒像是惊醒了韩瑛，他猛然后退，将韩稚春直接推到了那人手中。
“稚春不知人事，天性烂漫，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逃出青州之后，你将他带到江南韩家，将我的密信与印章给韩家的人看，自然会有重赏。”
韩瑛强行精神，沉声说道。
接着明灭不定的火光，他深深看着眼前的一对人——鹿角瘟蔓延，些人是他想法设法，千方百计才保的未曾感染疫病的百姓。
想自己之后算，韩瑛觉心中痛刀绞。
一城之中，竟也有寥寥数十人活。
唯一的庆幸可就是，其中……还有稚春。
至少，稚春还活。
而些人，哪怕是青州之民，到了韩家，应当也平安度过自己半生。
也就是他个无的瀛城城主唯一可以为他们算的了。
想到里，韩瑛不再犹豫，狠心勒令一行人赶紧自密道出城，边境封锁之处他也早已点好，必须得按时赶到才行。
可惜，其他人自是巴不得早日逃离人狱，稚春却死死抓着韩瑛手腕不肯离开。
“哥，走呀——”
他不明所以，不断重复句话。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落，竟是已经哭了。
“小春。”
韩瑛惨然一笑，俯去，在稚春额角轻触一。
“话。”
他说道。
那韩稚春被他施了个昏迷咒，形一软，便晕厥过去。
百姓中有那强力壮的当即讨好背那痴儿，飞快便往密道中走去了。
韩瑛站在密道口，看着韩稚春形渐渐消失，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紧。
然后他也转过，朝着瀛城之中，大步走去。
【“哥，走呀——”】
恍惚中，风中似乎又传了韩稚春的喊声。
韩瑛肩头一震，却终究是没有回头。
是韩瑛终究是没料到，他施在稚春额角的那昏睡咒还是太温柔了一些。
那逃难的一行人出了城没多久，痴痴傻傻的韩稚春便已经挣扎着清醒了过。
察觉到自己已经不在瀛城之内，夜色之的稚春心中却恍惚有了一种叫做预感的东西……今日一别，恐怕再难与哥哥相见。
韩稚春便发了疯。
被韩瑛纵容骄养在边十多年的韩家痴儿，时候也不知道人世险恶，知道哭喊着回去找他的哥哥。止不住的眼泪与哭嚎让一行人都心惊胆战，狼狈不已。
纵然韩城主早已向他们承诺，他早已封城，可他们还是害怕城中那些行为古怪，容貌可怖且性情暴躁的“鬼”……哪怕那些人曾几何时，也是他们的亲朋好耶，他们已经害怕得命。
怕韩稚春再么吵闹去，会叫人发觉他们的行踪。
会让他们……再回到那炼狱中去。
“不行，不行……人太折腾了，我扛不动了。”
堵了韩稚春的嘴，扛着疯狂挣扎的他走了半里路，男人忽然忍无可忍，将人一把抛在了上。
“毕竟是韩城主的弟弟，确实是个痴儿，唉……真是的，韩城主怎么就还让我们带个傻子呢……”
大家聚拢过，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韩稚春，正束手无策之际，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忽然幽幽提醒了一句：“再么耽搁去，可会误了脚程，是我们没及时赶到边境，然后真的被封在青州境内，那可就——”
话一出，众人骤然一抖，面面相觑。
“也，也不至于吧，韩城主应当也算到——”
有人讷讷企图挽回，可还是先前那人开口应道：“那谁知道呢？反正若是真的没赶上，我们可就全完了。”
……
众人便安静了。
片刻之后，韩稚春便被五花大绑丢到了一棵老树之。
曾经在哥哥面前许诺照顾他的那些人走上前，推了个强力壮的男人出，战战兢兢跪在了他的侧。
“快点，赶时紧。”
有人在仔细嘀咕。
【哥哥——】
韩稚春不知大祸将至，兀自流泪，在上蠕蠕爬行，想着够爬回瀛城去找他哥哥。
却不想有石头猛然重击，瞬将他砸到在。
他晃了晃脑袋，剧痛之中，视野渐渐变得模糊。
【哥，好痛啊。】
他在中呜咽，手指头插进泥土里，撑着往前又爬了几步。
然后那石头又砸了。
“死了没？”
他到有人问。
“不，不知道……”
“那就多砸几，把脸也砸烂吧，不然无论是他跑回去还是万一尸首被发现，之后都是个麻烦……”
石头落了。
韩稚春的世界，就变得一片黑暗。
【哥哥。】
【哥哥，我跟你一。】
【哥哥，我们一走啊——】
……
“好可怜啊……”
黑暗之中，似乎有人轻轻抚摸着他的残破不全的体。
“好歹也是有一半的虹行血脉，唉，算了，将就着用吧……”
那人说的话，稚春一句话都不懂。
唯独那人最后的问话，被韩稚春在了心里。
“小春少爷，你想不想回去跟哥哥在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