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怕郎缠?好女怕郎缠,好女怕郎缠。”
“你?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呢?”
白屹安正写着?手里的方子,让她这碎碎念搅和的,要下什么药都忘了?。
抬头看去,就?见蔡云旗在屋里来回踱步,甩着?袖子不安稳的模样?就?像只猴儿——
“我说,你?这一大早的盐就?吃多?了??瞧把你?闲的——”
“阿姊!”
蔡云旗突然停下脚步,直直的朝白屹安冲过来,两眼瞪大的像是谁欠了?她五百两银子没还——
“阿姊!你?得帮我!”
“帮你??帮什么啊?”
白屹安云稀里糊涂的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这人拉扯着?上了?马车。
“哎——我方子还没写完呢。”
“回来再写吧!”
听着?马车轱辘飞快的急奔声,白屹安掀开窗帘左右张望了?一下“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蔡云旗挑了?挑眉毛,不怎么有?底气的说道:“学子监。”
“去学子监,你?拉着?我干嘛?”白屹安更不解了?,自己早过上学年纪了?吧。
“壮胆。”蔡云旗低着?头,一个胆字说的格外?没有?气力。
“壮胆?”白屹安在嘴里细细的品了?品,后知后觉的有?点反应过来了?,凑近身子扬着?语调,问道“你?该不是要去找——她吧?”
蔡云旗垂眸不语,等同默认。
“她都那样?骂你?了?,你?还要去找她?”白屹安掸了?掸手“你?这是自己找罪受啊——”
话还没说完,只见蔡云旗忽的抬起头来,古潭般幽深的眼眸里泛着?粼粼波光——
“阿姊,你?不懂,就?算她骂我打我,我还是想她。”
这样?温情?的话语,这样?脆弱的蔡云旗——
白屹安不知道为什么,虽说她受这么大的情?伤,但相?比较以前,却觉得此刻的蔡云旗更加真实了?,或者说更像是个人了?,而不是一个满脑子只想着?报仇的冷血动物了?。
一个人有?弱点好吗?至少对蔡云旗来说,是好的。
“爷,到了?。”千瑞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蔡云旗掀了?帘子跳下,却不见白屹安出来——
“阿姊?”
“呃——我就?不进去了?吧。”白屹安面露难色,缩着?肩膀“我在车上等你?,精神上给你?支持!”
“那怎么行?!我都说了?,是拉你?来壮胆的,你?不进去,如何壮胆?”
“不是,哎、我——”
蔡云旗不依她,伸手就?要去拉她下来。
“别别别,我陪你?去,陪你?进去还不成。”白屹安甩了?甩袖子,没好气的瞥了?眼蔡云旗“你?说你?,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卢夫子人很好说话的,阿姊不用担心。”蔡云旗在一旁宽慰道。
白屹安眯了?眯,自己是怕卢夫子吗?卢夫子有?什么好怕的?她是怕那个林郡主?啊,想到她肝儿都颤儿——
两人并肩齐行,穿过前院的石子小?路,就?到了?内堂门?前,只是蔡云旗的腿却像是被人灌了?铅,站在门?槛前一步都迈不开了?。
白屹安见状有?些奇怪,不是说想她嘛,到了?门?前怎么又不进了??
偏头瞧了?眼蔡云旗,只见她眉眼低垂,眸光中透着?哀伤,整个人被一股浓郁的愁怨所包围——
她怎么?这是瞧见什么了??
白屹安不解,皱了?皱眉又转头朝堂内望去,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萧一瑾,以及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子。
一副教书先生的打扮,学子监什么换人了??卢夫子到哪儿去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卢湛表面是在同萧一瑾讨论功课,可实际上却是在有?意无意的套着?近乎,太过明显的讨好殷勤,未免惹人厌恶。
萧一瑾又不是傻子,从他来了?之后,时不时就?瞥向自己的目光,多?少也能感受到什么,但现在的自己心烦意乱,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却又碍着?他是先生的身份,不能赶他走,只面无表情?的听他讲着?,期间一句话都没有?搭过。
一个小?白脸,何惧之有??
白屹安耸了?耸肩,扯着?身边人的衣袖,故意高声喊道:“蔡云旗,走啊,怎么不进去?”
话音刚落,顿时——
四面八方的眼睛都朝门?口看来了?,可见白屹安这一嗓子有?多?大声儿。
白屹安?!林其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可看见一旁的蔡云旗却又敛起了?眉眼。
刚还面无表情?的萧一瑾,听见声音立马转过头朝门?口望去,一眼就?瞧见了?蔡云旗,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
自从上回一别,一个多?月都没见了?,眼中动容无法言喻,心中的思念更是在无声无息的疯涨,原以为那一巴掌能打断所有?的情?思,却不想再次相?见,依旧思绪万千。
目光落在那人的肩膀上,她的伤好了?吗?
萧一瑾心底动了?动,要不过去问问吧。
脚下刚一动,还没站起来,却见蔡云旗低下头去,拉了?拉身边的白屹安——
“走吧,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