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强愣了愣，医生也没再说什么，同情的拍了拍林强的肩膀，出去了。
林强摸了摸脑袋，并没有因为少年傻了而嫌弃跑路。
他喜欢少年，无论他傻不傻。
林强憨厚的朝惊恐望着他的少年伸手。
“你好，我不知道你叫什么，看你那么好看那么甜，你也不记得你叫什么了，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在监狱里吃糖的滋味，我就叫你……小糖吧。”
自己给少年取了个名字，林强越发高兴。
他不知道少年的本名，却歪打正着的取对了。
季小糖害怕畏惧的看着面前朝自己笑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一暖。
突然不那么怕了。
就算男人脸上纵横着疤痕，就算男人看起来粗鲁，可那释放出的善意，比那笑里藏刀的伪善要好上千百倍。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可是本能的，季小糖喜欢别人对他笑，喜欢那温暖善意又带宠溺的笑。
那是他曾经无比渴望从厉云倾身上得到的。
可他现在忘了厉云倾，忘了自己曾经被厉云倾掌控训练所造成的心理阴影，忘了厉云倾曾故意折腾他，让他产生渴望又硬生生把那渴望扌恩下去熄灭的残酷手段。
其实，有时候变成傻子，对于季小糖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总比想起那些糟心恐怖的事情，永远活在阴影里要好得太多。
“小糖，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林强迟疑又小心翼翼的询问。
季小糖听不懂男人的话，傻不愣登的看着男人。
可那眼神里，已经没了害怕。
只是眼神带着深深的渴望，望着男人的脸，似乎想在男人身上寻找着什么。
看了好久，林强却不笑了，季小糖很失望。
笑呢？笑怎么不见了？
季小糖找不到温暖了，脸色苍白下去，眼里有着难过的情绪。
低着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浑身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像是被全世界所抛弃了一样。
双眼呆滞木然的盯着某个虚空的点发呆，一言不发。
林强不懂傻子的心事，着急却又无奈。
两天之后，季小糖被林强接着出院了，两人回到了林强那破旧的小屋子。
林强嫌弃自己的被褥床板太脏太硬，特意花了钱买了一床新棉被用木板拼了一张简易的床，给季小糖睡。
这几天，季小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说话也不理人。
渐渐的，林强才发现，自己朝着少年露出笑容的时候，少年才会多看他几眼。
因此，林强总是冲着少年笑，比季小糖还像个傻子。
可林强不在乎，只要少年多看自己几眼就够了。
这天，林强从外面回来，拿着一颗糖放在季小糖面前。
然后坐在板凳上，踌躇的小声说，“小糖，我们……下午去登记吧，我……找人算了日子，今天是好时辰，适合嫁娶，你要是答应的话，就吃糖好吗？”
林强没什么文化，却懂得尊重季小糖，就算季小糖是个傻子。
可他也从来没把人当傻子过，一直都很尊敬他。
季小糖眼巴巴的望着糖果，嘴里生津。
他以前都是娇生惯养的，就算后来落到了厉云倾手里，厉云倾除了心理身体上折腾季小糖之外，嘴上吃的从来没亏待过他。
就算他现在傻了，身体的胃口本能也被养叼了。
此刻看到糖果，这是他如今好久唯一能吃到的奢侈东西。
因此，就算他听不懂林强的话，看到糖果就知道自己想吃。
伸手就去抢。
抢了之后剥掉糖纸，廣足的吃进了嘴里。
虽然很廉价，但是甜甜的糖果味在口腔散开，季小糖依旧幸福得眯着眼睛。
现在他虽然傻了，虽然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了。
可是，他却比以前还要幸福上千百倍。
看少年吃了糖，林强露出激动的笑，站起来把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季小糖的肩膀上，这是他对着季小糖努力了那么多天傻笑的结果。
现在的季小糖，对于他的笑已经很熟悉了，只要他笑，季小糖就允许他牵他的手。
虽然依旧不和他说过一个字，但是林强依旧开心得无法言喻。
“小糖，你放心，我林强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男人没什么文化，说不出多好听的话来，能说出的，都是心里所想的真挚誓言。
对于林强的话，季小糖半点反应也没有。
与此同时，厉云倾那边，顺着手镯抵押的线索，顺藤摸瓜得到了季小糖的线索。
婚姻登记所外。
季小糖傻乎乎的茫然无措跟在林强身后，要进婚姻登记所。
可那呆滞空洞的眼神，却在撇到一抹高大身影的时候，瞬间瞪大。
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不远处的男人。
对上男人那双阴鹫森寒的眸子，脸色青白一片，浑身都在颤抖，全是无法掩饰的深沉恐惧……
我们就是过眼云烟的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