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到前面,他们发现原来台上是几位少女在比赛做针线活。
她们做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在打络子,有的在绣荷包,有的在缝手帕,但相同的是她们都有一双极巧的手,上下翻飞,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让人眼花缭乱。
徐宁看得入迷,一边和大家一起叫好,一边自愧不如。
可沈瑞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姑娘的女红应该不错吧。”
看着他都快要把“我想要一个荷包”写在脸上了,徐宁不忍心打击他,嗫嚅道:“嗯……还行吧。”
还行个鬼!她绣的东西没比她写的字好看多少。
来到这里后,徐宁不是没尝试过做女红,只是成品不尽人意,好端端的鸳鸯硬是被她绣成了肥鹅。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她索性就放弃了。
乞巧乞巧,是女子向老天爷祈求一双巧手,不是让沈瑞来找她做手工的,他这是在为难她!
徐宁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沈瑞,开始考虑晚上回去后在院子里设宴向天乞巧的可行性。
“我们去看看别的吧。”徐宁提议,她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就离暴露不远了。
沈瑞自然是没意见,点了点头,又把袖子递给她,再次带她穿越人流。
他们看的第二个活动是飞花令,一群男子在台上斗诗。
沈瑞见徐宁看得起劲,忍不住开口:“这有什么,我也可以。”
“真的吗?”徐宁眼睛一亮,她听说过沈瑞的一些事迹,但肯定比不上亲眼所见。
“等着。”沈瑞说着,径直走上了台。
他一站上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聚集在他身上。和他比起来,其他人仿佛是来人间凑数的。
台上的少年们不乐意了,他们心爱的姑娘还在台下站着呢,怎么能在心上人面前丢脸?
其他参赛者都憋着一口气,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一致对外,先把沈瑞弄下去再说。
沈瑞神色自若,对他们的敌意视而不见,只是一直看着徐宁,仿佛台下只有她这一个观众。
徐宁对他回以微笑,悄悄做了个打气的手势,无声地说了句“加油”。
沈瑞看不懂,但不妨碍他笑弯了眼。
他这一笑,四周都带上了暖意,底下又有一堆姑娘的心小鹿乱撞,纷纷作西子捧心状。
比赛开始了,沈瑞瞬间进入了状态,面对对手的刁难,他游刃有余,明明是对诗句,他却有一种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气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嘴是他的武器,诗句化作一道道利刃,不一会儿,杀的对面片甲不留,毫无还嘴之力。
台上的人输的心服口服,台下的人也叹为观止。
尤其是徐宁,看着意气风发的沈瑞和灰头土脸的其他人,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知识的力量。
沈瑞在她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她从小就学习不好,无论怎么努力,知识它就是不进脑子。
对文化人怀有敬意,是她这个学渣对学霸天生的滤镜。
徐宁发呆间,沈瑞不知何时从台上下来了。他怀里揣着一幅画,想必是比赛的奖品。
只见他走到徐宁面前,在众人或羡慕或惊讶的目光中,把画往徐宁怀里一塞:“给你的,留个纪念。”
徐宁有点猝不及防,懵了一会儿,目光无处安放。
突然,她看到宋梓义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她,像是在想她会作何反应。
而站在他身边的林诗含却在偷看他,仿佛眼里只能容得下他一人。发觉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她趁宋梓义不注意,也转头看向徐宁。
他们两个都温温柔柔地笑着,像在看一场好戏。他们一个贵气逼人,一个端庄大气,看起来般配极了,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徐宁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沈瑞,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作为回报,我给世子绣一个荷包吧。”
说完,两个人皆是一愣,都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正当徐宁准备反悔时,她抬头对上了沈瑞欣喜的眼神。
算了,徐宁心想,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在回家的路上,徐宁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后悔吗?徐宁问自己。
不,一点儿都不。
她想,如果让她重新决定,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