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享陶醉地将脸往那温暖的躯体上靠了靠,下巴在男人的肩上蹭了蹭,柔软的头发拂在她脸上,非但没让她觉得痒,反而舒服又好闻,像是一股焰火的气息,融化在冬雪里。
她好喜欢。
天色虽然亮了,两人却都还在贪睡,谁都没有睡醒的迹象。
暖洋洋的,跟小太阳一样。
肉感恰到好处,枕着舒服,摸着也舒服。
凤凰本来就嗜睡,加上一身的伤病,他比平时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息,若无闲事,他可以睡上一整天整夜。
云享则是懒床惯了,意识渐渐地回笼,却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
可那床柱毕竟太细了,每回她瞌睡过去,脑袋一滑,身体重心一偏,整个人又醒过来了。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觉没睡好,困意反而更浓,她索性屁股坐在凳子上,胸口趴在师尊的床上,这样又睡了一小会。
昏昏沉沉的一夜,等她醒过来时,人已经在被子里,身体热乎乎的,正抱着一个温热的身体。
更想不到,师尊竟然是怕苦的?
也对,凤凰一向挑食,饮食极为清淡,就像人类的幼崽一样,难以接受“酸甜苦辣”等刺激性的口味,对于药物,定然是排斥的。
云享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过去的每一天,他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话少的可怜,令人难以亲近。
哪里想到,冷漠严厉的外表下,他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云享这么想着,看着满地的狼藉,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要命,一个老人家,怎么能把屋子折腾成这副样子?
云享打算起身离开的,回身看了眼师尊,想起他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担心和愧疚令她挪不动步伐。
就像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好言好语哄着师尊吃药?
云享将凳子拉到师尊床旁,倚着床柱守在他边上。
夜里渐渐凉了,云享也有些熬不住了,起初还能拿出手机解困,后来手机没电了,她也困得不行,便收了手机,将额头靠在床柱上,瞌睡了过去。
想到他是因为自己中的毒,云享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她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守着师尊,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竟是忍不住地伸手抚了抚。
“不疼了……师尊。”
云享拾起地上的茶杯碎片,丢到簸箕中,用灵力将倒下的书柜、茶几扶正,看着这屋终于有那么一点不像狗窝了,这才停下来,拉了张凳子坐下。
师尊睡过去了,眉头舒展,神情安然,长发散乱地压在枕头上,有几分病美人的模样。
起初梦到了那个唤她“享儿”的女人,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她,想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她到底是神族的血脉,还是别人口中的“杂种”,可她一走过去,那貌美的女子便消失了。
梦境切换得很快,云享面前战火不断,神都的王宫被烧毁,龟型神鸟四散逃走,随着镜头拉远,在离焰天,万千魔族大举入侵,无数修士们拼死抵抗,却怎么也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一众魔族的包围下,云享看到了一个染血的白衣身影,手持弱水剑,拼死杀敌,虽千万人而往,为天子百姓厮杀到血液流尽的那一刻。
忽地,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穿过如虫兽般密集的魔族,“咻”地一下刺破了白衣仙君的胸膛。
一个身影倒下了,时代便随之消亡了。
云享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去,身体被魔族的人淹没,被撕成碎片。
“琴风!”云享哭着喊了出来。
她想冲过去找琴风,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后退,像落叶一样被风轻轻一吹走,无力而绝望。
“琴风!!!”云享在梦中喊着。
厉川寒被她吵醒了,正要起身,忽然发现自己被人紧紧地搂着,徒弟的一只手正贴在他的侧腰上,胸口与他的后背紧紧相贴,脑袋还压着他的头发。
“……”
凤凰凌乱了一阵子,缓缓地挣开她,欲要往另一侧让开,发现自己早已经没了退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徒弟就一直抱着他,把他整个人挤到了墙角,几乎是贴着墙睡的。
都快把他挤成一条了。
凤凰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当即伸手去摇女徒弟,将她搂在他腰上的手给挪开。
握住的却是只僵硬的手,云享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冬日里的枯枝,轻轻一碰仿佛要断掉似的。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将头发从她身下抽出来,伸手摸了下云享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