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热血都快流不动了,白落言的听话,是他听得最多的词,听话,听话,他还要怎么听话,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一只乖巧的宠物了,非要他连最后那点灵魂都失去,彻底成为一个长得像庄舒羽的空壳吗?
方棠累了,有些话说不动了,心也伤不动了,他咸鱼似的躺在床上,想着,如果这个漫长的夜有狗蛋陪着他,那该多好啊。
他太想哭了,可眼泪偏巧这时候一滴都流不出来,无论是想到庄舒羽高高在上地踩着他的手指,还是聚餐时白老爷说的那句等白军霆相完亲,就轮到白落言了,还是白落言刚刚走时那头也不回的背影,他都太想哭了。
夜晚的庄园,笼罩在一层湿润的白雾中。
白落言进房间的时候,庄舒羽正靠在沙发上,样子有些虚弱,他面前摆了两杯咖啡,是他知道的,白落言喜欢的口味。
白落言坐到他对面,问:“找我来什么事?”
庄舒羽看了看他,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两人身上都带了伤,他的伤是被猫挠的,在手背上,这会儿还清楚可见,而白落言的伤,在脖子上,是怎么留下的,他不愿去想,可眼前仍然会不可控制地浮现出那些疯狂的画面。
他深深地吸气,才把那些名为嫉妒的怒火压下去,说:“落言,我们有多久没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
白落言弯唇,他说:“小时候倒是经常一起玩,可我向你表白后,你就一直躲着我了,连你有女朋友,我都是听父亲说的。”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庄舒羽冷笑了声,说:“你明明知道,我怕猫,可你还是在家里养了猫,过不过敏先不说,我可是演员,身上留了伤痕,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想怎么样呢?”
“我要听你说。”
“我已经罚过他了。”
“罚!?怎么罚,床上罚?”庄舒羽的表情失控了,他大喊起来:“这几年,他每次顶撞我,和我作对,你都说罚他,罚了什么,他不还是仗着你,一直在我面前洋洋得意,你就那么迷恋他吗,晚餐结束到现在才多久,我还在你家里呢,你就迫不及待要睡他吗!”
“舒羽,你是怎么了。”白落言浅浅地笑,说:“小棠什么都不能和你比,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我都没有比较你们,你何苦为他发脾气,再说,你都有女朋友了,下一步就该是结婚,你总不能又要我为你守身如玉,又不和我在一起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庄舒羽的眼眶突然红了,他发起抖来,手紧紧握着杯子,有些崩溃:“我能怎么办!我没你那么有勇气!我不敢!可是你在干什么!你要花天酒地我没资格管,可为什么非得是方棠,我就是讨厌他那张脸,讨厌他那种下贱的模样,讨厌他碰你,还故意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给我看!”
“舒羽,你冷静点。”
“冷静什么!”
庄舒羽站起来,冲到白落言面前,他抓紧他的外套,喊:“我冷静够了,也忍耐够了,你以前做什么都会首先考虑我的,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干嘛宠着那种小混混,你让他走,我真的不想看到他!”
白落言看着他,眼珠是深邃的琥珀色,他说:“舒羽,你是不是喝酒了,你以前不会这么暴躁的。”
“因为你一直在逼我,你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你看着我为难,就满意了是吧,你会逼我,我也能逼你,我如果把今天的事告诉了白老爷,你猜,白老爷会怎么处置那只猫,和它的主人呢?”
“你威胁我?”白落言笑了,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你要小棠走,那不可能,至于猫,那是小棠的命,他奶奶去了以后,就是这猫陪着他熬过来的,我已经因为你,丢了它一次了,没理由再丢第二次,舒羽,你的伤我很抱歉,我会负责的,如果你找我,就为了这些,那谈话可以结束了,要不要告诉我父亲,你看着办。”
庄舒羽像听见了笑话,眼睛大睁着:“这些?好,我受了伤,你不闻不问,居然只想袒护那小子,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那好,我就告诉你。”
庄舒羽凑上前,忽地伸手抱住了白落言,同时,也抬头用力地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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