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很识趣,他安安静静地躲在角落里,不喝酒,也不吃东西,真拿自己当了个透明人。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庄舒羽来了。
这样的夜晚,流光溢彩,极尽奢华,一砖一瓦都如此金碧辉煌,空气中酒香四溢,醉人心弦,而身穿白色西装的庄舒羽穿过人群走来,他面带微笑,姿态优美,倒真是像个不染尘埃,亮眼夺目的小王子。
挽着庄舒羽胳膊的是一位身穿青色高定长裙,面容秀美如同山间清泉般的女孩,应该就是今晚宴会的女主角,迟家小姐迟若馨,也是庄舒羽即将公开的女朋友。
方棠忍不住握紧了拳。
他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白落言的身影,就算是在人人出众的晚宴上,方棠仍能精准地捕捉到白落言所在的位置,因为这个恶劣的男人一旦戴上了温柔斯文的面具,他的容颜配上气质,万里挑一,无人能及。
看到他的刹那,方棠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他原以为那人会在今晚这种特殊的时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渴望已久的月光,却没想到,他看过去时,白落言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方棠乱了瞬心跳,然后又在心底嘲笑自己,他是怎么了,明明是特意过来看白落言笑话的,怎么最后成了看他自己的笑话了。
他对白落言早已没有了任何期待,怎么还会因为他一个专注的目光,就失了分寸。
方棠转过头,他离开了原地,到了能让人透风的巨大窗口。
天已经黑了,天空只剩乌云笼罩,没有弦月,也没有星子,方棠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在心中数着狗蛋,一只狗蛋,两只狗蛋,三只狗蛋……
“小棠。”
白落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棠一愣,回过头。
他竟顺着他过来了。
方棠收敛了脸上一秒吃惊的表情,恢复了冷静的模样,淡淡问:“什么事,少爷。”
白落言走到他身旁,说:“怎么不去吃东西?”
方棠说:“我不饿。”
白落言笑了,“你也有不饿的时候?”
“你不去和庄少打个招呼吗?”方棠说,“是不是我把他揍了,你觉得过意不去?”
白落言说:“你是你,我是我,我没必要过意不去,等会儿我会去找他的,你别看了难受就行。”
方棠弯了弯唇,说:“我哪敢,我以后见着庄少,就躲他远远的,坚决不和他再有交集。”
“那就好。”
白落言浅笑,忽然伸出手指指他的胸口,说:“领带歪了,傻瓜,不会系吗,我记得以前教过你。”
方棠低头一看,果然如此,他说:“可能碰着了,我重新……”
“我来吧,你一向笨手笨脚的,也就在床上的时候聪明点。”
闻言,方棠猛地抬起了头。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隆重的场合白落言也能说出这么轻佻的话,虽然他这人行事一贯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可他以为,至少在庄舒羽的生日宴上,他的视线起码该围绕着那个故作姿态的家伙,而不是跟他这种没有身份地位的小情人守在窗口边上打情骂俏。
方棠僵硬着说:“少爷,不用,我自己来就是,你去看庄少……”
窗口离大厅有一段距离,就算在这戏弄他,庄舒羽也不会看到,让他吃醋这一招是没有效果的。
那他想干什么,纯粹恶趣味,又想来打一个巴掌,再赏一颗甜枣这种戏码?
“过来。”
白落言扯着他歪掉的领带把人带到跟前,他认真仔细替他解开了领带,又干净利落地把它们重新缠绕,过程中,两人身体靠得极近,仿佛连温热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方棠指尖轻颤着,三角结被轻轻推上去后,白落言凝视他,看他紧紧屏住呼吸,目光垂在地上不愿看他,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凉,泛着病态的白,白落言忽地一笑,他握住领带,在那柔软的面料上落下了一个吻。
方棠退后一步,“你干嘛。”
白落言掌心按住他的胸口,“心跳快了,小棠,你就算想躲我,想看我为了舒羽如何痛苦,也依然躲不掉你仍然渴望我这个事实。”
瞬间,方棠瞳孔缩小,他心凉了一寸,脸也更白了一分:“你能不能放过我,昨晚你已经折磨我了,我尽力不去接近你,也没有给你惹麻烦,你让我安静一会儿不好吗,今晚的宴会主角才是你想要的人,你不去和他拉近感情,跟我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不是浪费时间,是希望你能承认自己的心。”白落言缓缓地靠近他,他握住他的手,轻按在自己胸口,说:“听到了吗,我也是渴望你的,就算昨晚才要了你,我现在仍想在这脱了你的衣服,方棠,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给我下了药,为什么大厅里那么多人,我却只能看到你,你说,这算什么。”
方棠看着他,无法控制,难以置信,他心脏跳得震天响,可窒息几秒后,他又如坠冰窟般地反应过来,这是白落言的手段,他想像昨晚那样糟践他,所以才刻意摆出动情的姿态,说着扰乱他心的甜蜜话语,他不能听,更不能信。
难道这五年,他还没被玩弄够?
方棠绽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望着白落言说:“少爷,你喝了酒,有点醉了,去那边坐坐吧。”
白落言还想靠近,方棠却警惕地截住了他的进攻,冷声说:“这只是你的占有欲,强烈又不近人情,自家的宠物,当然要时刻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不是亲口说过吗,怎么现在又来问我。”
“落言。”
两人拉扯之际,庄舒羽踏着步子,手握高脚杯,径直朝着窗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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