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骂骂咧咧了一路,白落言非但不松手,反而把人抱得更紧。
到了停车场,白落言干脆地把人塞进了副驾驶,然后开车回了公寓,又下车,不嫌累地和方棠斗争到底,他浑身都被方棠挠出了印子,有些地方还破了皮,这一刻,白落言不得不承认,方棠还真是属猫的,就算弹尽粮绝,也还能爆发出惊人的攻击力。
拉拉扯扯间,白落言终于成功地把方棠送回了家,打开门,方棠想把人狠狠踹出去,可白落言灵敏地钻了回来,他把方棠强硬地按到沙发上,看了眼桌上的泡面,眉头一皱,立刻把整桶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方棠心疼得不行,转头就冲白落言大吼:“你凭什么丢老子东西,这是我家,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你私闯民宅!”
白落言淡淡说:“那我就把整套公寓买下来,你也可以搬家,但我随时都能查到你的住址,你搬一套,我买一套,到时候,我就是你的房东了。”
方棠脑门充血,一时间,骂也懒得骂,打也不想打了。
有钱人如果厚脸皮起来,确实可以无所不能。
“医生说,这药睡前还得吃一次,来,把药吃了,我已经喊了外卖,有你喜欢的牛肉和虾,不过没放太多油,这两天,你就忍耐些,吃清淡点。”
白落言坐在沙发旁,一手端水一手拿药,小心翼翼地喂到方棠嘴边。
折腾了一下午,方棠不会跟身体过不去,他喝了水,吃了药,移开头,带着明显的疏离,说:“药吃了,你可以走了,明天别来,我不想看到你。”
今天一天,他们已经靠得太近。
此刻也是。
就连呼吸和心跳的频率,仿佛都在彼此的掌握之中。
他能看清白落言衬衫上的褶皱,他相信白落言也能看清他酸涩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
白落言很平静,放柔了声音说:“我等外卖过来,看你吃完了,我就走,放心,我不会让你困扰。”
“你的存在就让我困扰。”
“为什么。”白落言半开玩笑道,“难道你还怕自己会原谅我,会继续留在我身边,再也不离开吗?”
方棠勾勾嘴:“你倒挺会异想天开,也够自恋。”
“我有自知之明。”
“你有个屁。”方棠冷笑了声,说:“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缠着一个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的人。”
“我不管你心里有了谁,咱都先吃饭,吃了饭,我再慢慢和你谈。”
方棠看看他,“你居然会喊外卖,你不是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吗,以你现在的身价,不怕有人毒害你吗?”
白落言笑:“是我让米其林的厨师今早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牛肉和虾,很安全,你现在身子不好,胃又出了问题,我怎么敢让你吃不干净的东西。”
方棠噎到了。
“你他妈原来是早有准备!”
让米其林的厨师来公寓送外卖,白落言也真想得出来!
白落言没有遮掩,坦率地承认了:“不这样,我怎么让你相信,我是认真的。”
“算了吧。”
方棠眉间显出疲色,声音也懒了下去,“我已经不是会为了一颗糖,一顿饭欣喜若狂的人了,收起你这点哄小孩子的手段,留着去哄庄舒羽吧,我想,他会很开心的。”
白落言迅速握住他的手,不给他半分抽出的机会。
“小棠,你听我说,庄舒羽的事,是个误会。”
方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意地应着:“嗯,好大的误会。”
“小棠,过去的事是我错了,就算说一万遍也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不该忘记你,还错把别人当成了你,这是命运对我的惩罚,可也是给我的恩赐,因为它至少让我遇到了你。”
方棠莫名烦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落言垂下眸,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已经被岁月磨光了花纹的旧糖纸。
灯光下,那张糖纸几乎透明,但对方棠意义非凡,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一把将糖纸夺过来,瞪着他说:“你动了我的东西!?”
白落言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如果不动,永远不会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
方棠气笑了:“你别告诉我,你就是看到了我收集的糖纸,突然就爱上了我,这是骗鬼的把戏,你少他妈在这看低老子的智商!”
白落言握他更紧,低声说:“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只是我自己没发现而已,而且,命运跟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小棠,你知道吗,我们待过同一所孤儿院,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你还把我从废墟中救了出来。”
方棠茫然地看着他。
孤儿院。
废墟。
糖纸。
他想不出答案,可拿糖纸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白落言心头一动,微微俯身,将唇轻轻贴上他发烫的额头,嗓音有些哑,“是我啊,你想起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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