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额头抵在向南的额头上，双目紧闭，扶着向南的脸，满脑子是向南与倩翊相扶相爱的画面，很痛苦，又觉得很可笑。
向南觉得他是醉了。
向南伸出两手抚到他脸颊上：“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人进来，扶你回去？”
莫扬连连摇头，他紧抿着唇，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到向南身上。
向南被他压得紧贴墙上，他感觉抚在莫扬脸颊上的手湿了。
“莫扬？”
向南替他抹泪，柔柔笑开，取笑他：“哭什么，你还小啊？”
“我去接过你……”莫扬双手扶上向南两侧腰身上，低低地，声音轻颤着。
当年，高皓抓到的人供出把向南和少杰丢下海的事，莫扬以为向南死了。
一夜痛哭，万念俱灰。
祸起少杰，没人敢告诉向母她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莫扬和向北经过一番商量，对老人家敷衍骗哄，莫扬受不了心里的痛，放弃学业，背起背包，丢下了所有的一切，奔走异国，他乡流浪。
莫扬记得收到老途的紧急通知是事隔差不多将近两年的事。
老途找不到他人，通过其他人辗转给他发去e—mail。
莫扬一看已经是几个月前的mail，什么都没想，马上就照mail上的地址赶去。
去到医院时，护士说向南刚走。
莫扬狂喜追出去，没有寻到。
茫茫人海，得而复失，擦肩错过的感觉让为人二十多年的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心底里最深层的无助。
他彷徨，他无措，他发疯似地拉住所有他看到的人们，奔走着，不断询问，一直到绝望，抱着自己的头，坐在路沿，大哭。
“我有去接过你……真的……”
“嗯。”
“是真的。”
“莫扬……”
莫扬的脸贴得很近，两人鼻梁相碰，莫扬微微地侧过头，双唇似有若无地，轻轻地，磨着向南的唇。
向南知道莫扬是想吻他，眉头微微一簇，想开口，忽然……
“你们干什么？”
向南听到倩翊的声音，微怔。
向南微微推开莫扬，看倩翊眉头紧蹙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俩，也不慌，开口：“他喝醉了，我搞不定他，你过来帮帮忙。”
“是吗……”倩翊将信将疑。
她刚才明明看到莫扬对向南似吻非吻的。
倩翊观察了莫扬好一会，想来莫扬可能是真的醉糊涂了，上前来想要帮忙扶他，不想莫扬突然睁眼往她那一瞥，那阴冷发狠的目光看得倩翊心里猛地一颤。
倩翊被吓到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一下退后了两步，向南看她这般，不解：“你怎么了？”
“我……”
莫扬闭上眼又把体重全数压回到向南身上，还双脚发软，向南扶不住他，两手往他腰上一环，大抱他，又是一声：“倩翊？”
“啊？哦~”
倩翊没再过去，反倒是奔了出去。
她招来了莫扬的保镖，牛高马大，往莫扬两臂一扶，向南被解救，大大松了一口气。
向南随他们出去，很巧，在泰熙楼门市那里看到了高雅。
高雅正逗着亦和、亦顺，与向北聊得眉飞色舞，非常热络。
向南奇怪俩人怎么认识，朝他们走去，高雅看到他，一下欢喜惊讶。
他淡淡一笑，对高雅客气：“我们好久不见了。”
“对啊~好久不见。”高雅拍了拍向北肩膀，对向南说：“好啰，好啰，过了这么久，到底是一家人完完整整，团聚了~”
向南点头。
向北也点头。
向南问她：“约了朋友来吃饭？”
“不是。”她摇摇头，往上指指泰熙楼里唯一一间阁楼贵宾间，说：“我约了我哥。”
提起高皓，向南下意识抬头顺她所指方向看去，看到高皓就站在上面垂着眼看着他，向南一愣。
向南刚想开口打招呼，满场追跑的亦顺突然冲过来，刹不住脚，一下撞到了向南腿上。
向南猛一低头，对熊抱他腿的小亦顺轻声低斥，再抬头，高皓已经不见。
不见几年，突然匆匆的一次四目相对，向南心底里莫名地泛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向北对高雅道别，向南一旁附和摆手，高雅朝阁楼踱了上去，向南、向北他们对开启合上的包厢门皆是一瞥，随即出了泰熙楼，与向母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