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奉走回食案旁坐下,盯着两人缓缓说道:“想一想颇有不解之处,近百贼人能够人不知鬼不觉从瓜州一路来到沙州本身就有问题,如果没有别人,只靠我那两个草包堂兄,怎么会如此顺利?此事多有蹊跷,怕是还有隐情啊!所以,接下来阴表兄你办事稳妥,暗中查一查必有所得。”
“可!”阴仁贵也不废话。
“再有,这几日让在城内散布些言论,为我父造势,助其一臂之力。”
“那我做什么?大郎?”一旁的浑子盈看阴仁贵有事可做,自己却一直没份,有些着急了。
“鹞子,你们鉄勒浑部归化敦煌已有好几代,一直随我祖父义潮公万里征战,驱吐蕃,拒回鹘,忠勇无双。你一会就回去部落,和子集兄长以及伯父商议一下,希望这次变故后依然能够拥护我南阳张氏。不是某自夸,归义军团体里目前还是只有义潮公嫡系掌握才不会陷入内斗,权柄交给其余哪个家族都会有人不服的。”张承奉对浑子盈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郎言之有理,我回去必定说服父兄,坚决站在张氏这边,保持家园稳固。”
“那好,大家分头行动,这便散了吧”
“大郎,告辞!”阴浑二人也不多话,长身一揖,告辞而去。
张承奉也连忙回礼,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张承奉绷着的一根弦松弛下来。
“来人,将食案撤下去。”张承奉对着门外的仆役喊道。
“是,大郎”仆役端走了食案,正要出门,张承奉又问道:“马伯可在府内?”
“不在,随郎君去使府议事去了。”仆役忙回身,恭敬地答道。
“哦,那你去将狸奴叫来”张承奉缓缓说道。
“是,大郎”仆役快步走出去了。
张承奉本来想和亲近自己的马伯问一些关于朝贡大唐和进贡路线的事情。只能过几日再问了。
马伯,本名马通达,曾是祖父张义潮的亲近押衙近卫,最得祖父信重,祖父大中年间只身入朝的时候本来不知道会被唐庭扣为人质,没有带家眷,后来看此情景,只得接了家眷妻小去长安,做这件事的人就是马通达。后来又随父亲张淮鼎一起回到沙州,也不再为官,只是做了刺史府内的侍卫都头和管家职务。结婚较晚,膝下只有一女,小名狸奴,一直做为自己的伺候丫鬟。跟随自己一起长大,甚是亲近。
不一会儿,一阵嘤嘤软语随着细步声传来。
“大郎,狸奴可能进来?”
“进来吧”张承奉也不抬头,随口答道。
房门吱丫被推开,一身略大翠绿圆领袍包裹着娇小的身体,头上梳着双丫髻的圆脸可爱的小丫头走了进来,粉嫩的俏脸上略施粉黛,倩倩的小酒窝,萌萌的大眼睛带着笑意看过来,满满的爱意。
“大郎安好!奴奴这一日担心死了,听父亲说你厮杀立功,可曾受伤?”墩身福了一福,柔柔的话语一串串的从樱桃小嘴中吐出。
“狸奴,过来给我按一下,略有些头晕,其他没甚伤痛。”张承奉也不回答,招了一下手,叫小丫头走近坐在塌上来给自己按一下紧张焦虑得似要爆炸的脑袋。
本来张承奉觉得时间紧迫,有好多事情想做,想整军务,通商贸,求旌节,拉外援等等,每一件事都是千难万难,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毕竟每件事都是千头万绪,牵一发动全身,真也是伤脑筋。
闭着眼睛,头枕着狸奴的双腿,闻着小萝莉的体香,随着狸奴温润的小手不停地在头上按压,想着心事的张承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