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内柴场,签押房内,一名柴场司小吏翘着腿,悠闲自得喝着茶水。
“麻五,听说了吗?使主正在招募新军,好像是唤作什么后院军的,军额有三千之多呢!”其中一名小吏对着一个身材高瘦,满脸麻子的小吏说道。
叫麻五的小吏刚从外边进来,正用麻布擦着手,听得身边同僚问起,想了想说道:“是安佑成安大使今早提的那个?”
“正是,也不知道后院军是做啥的?听说每年的军饷是粟米36石,布21匹。除日常供养外,还经常有额外赏赐。而且军器马匹都是使府供给。我都想去试一试呢。”小吏感慨地说着,还不忘呲溜喝了口一两百文的廉价茶水。
麻五听了忍不住嗤笑道:“就你这身板气力,连柴场门口那块下马石都抬不起。人家可是要的有膂力雄果、弓马灼然者。不过,这军饷确实高得离谱,就算天子的神策军也就是拿这同样的一份军饷罢了。更别提那些官健长行了,一年也就只有12石粟米,12匹布而已,而且还要自备军器。”
“是啊,难怪眼红的人那么多?看看咱们这位上官安大使,今早来点了个卯,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安柴场,安大使可在?俺来交欠枝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想起了一声洪钟般的声音,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禁不住咒骂了一句,两人打开房门一看。
来人身长七尺,手可及膝,头戴垂脚幞头,身穿蓝色圆领窄袖袍,面上三缕胡须梳理的一丝不苟。
身边一匹白马,马背上驮着几十束红柳枝。
却是两人熟识的一人,敦煌乡的慕容归盈。
原来此人乃是吐谷浑王族后裔,复姓慕容,吐谷浑灭国后散落到了敦煌。
性格倒是不错,好交友,重信诺。常发惊人之语曰:“大丈夫当持长矟,横行万里。”
可就是有些不喜欢打理俗务,经常拖欠柴场司的柴赋。
“我说慕容,都近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如此莽撞。喊得如此大声,莫不是想去龙兴寺做住持,唱经去?”麻五笑嘻嘻的打趣着。
“俺还以为场内无人呢,故此声大了些。今日把上次欠枝都补上吧。奶奶的,为了这几束树枝,俺可是耐着性子跑到了四十里泽去砍来的。”慕容归盈大声说着,一脸的不屑。
另一个小吏则是将柴支卸下,点验无误后写了凭据交给慕容归盈,仰头看着慕容归盈长大的身材问道:“我说慕容,你老大不小了,一天无所事事的也不是个事,这几日你可见后院军招募壮士的告示没?我看你就挺适合,可以去应募试试。”
慕容归盈说道:“我这几日都在城外,如何看得到告示?”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难怪我进城的时候,城门告示栏那里围了一群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听说后院军军饷丰厚,还是使主亲军,比牙军还要亲近,可是要随使主出入内外,宿卫内宅的。更重要的是,这后院军兵马使可是使主公子,以后继位后可就是元随亲从了。”麻五在一边鼓动道。
慕容归盈被说得有些心动,说道:“那行,我就去试上一试”。
说完轻轻一跃就骑上马,感谢了两位柴场司小吏后,直奔校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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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使府内,张承奉正卖力地和父亲讨价还价。
“3000人那只是军额,实际上我们可以先建一都,800到1000人”张承奉说道。
“那军饷你定得如此之高,如何解决?”张淮鼎没好气地问道。
“阿耶您看这样如何?军饷我来出,使府出战马武器盔甲?”张承奉试探着说道。
“军饷你来管勾,使府兵器战马可以配齐,甲胄给你皮甲500领,扎甲100领,只有这么多,毕竟使府如今兵马两万要养,实在抽不出多余的盔甲给你了。”张淮鼎咬着牙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