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不到,萧翰真的会下令,掘地三尺,挖也要挖出条尸来。
而此时,萧允正在谏大夫甄颖的府中,身不由己。
“甄,甄大人,不可……”甄颖家中的地下冰窖里,身周是冒着白气的冰砖。萧允自脖子以下,被一堆粗粗细细的绳索绑成一条。他两眼发绿,嘴唇发青,原本健康的脸色现在黑得像是被闷死的尸体,他被捆在两条拼起的长板凳上,原本沉稳镇定的脸现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让他哆嗦的,不是这地窖中寒冷的温度,而是站在他面前,手里捧着一个冰盒子,从头顶俯瞰他,发出阴森笑声的甄颖。
“呵……”
“你,你又要做什么……”萧允出身武家,少承堂训:男子当以血为泪,勿因胆怯而退缩。他六岁进宫侍读,十五岁随军出征,生死之战早就习以为常,可是今天他却害怕得直想嚎啕大哭。因为他看见甄颖掀开盖在冰盒子上的软毡,慢悠悠地从里面拿出一只挣扎着爪子,蓝色带雪花斑点的蟾蜍来。
“甄大人……”
“这种雪蟾蜍是极北寒蟾与雪地白蟾混交的第三代,我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培育出来,请慢用。”
“你要我……吞了它?”
“请。”
“甄大人,你为我解一次毒,就害我中一次毒,我已经吃了数十种丹药和异草了,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
“吃到你不再中毒。”甄颖说着就要将蟾蜍塞进他的嘴里。
“等!等等……”萧允大叫起来“你确定这个能解我体内举动,吃了不会再中毒?”
“我不知。”
“甄大人你……”
“吃下去,五成能解毒,五成再中毒;你不吃,死定了。”甄颖认真地说。
萧允顿时脊背一阵恶寒:“不能煮熟了再吃吗?”
“雪蟾蜍遇火会成剧毒。”
“甄大人,还是吃别的吧”萧允绑在椅子上艰难地躲避着“任何丹药都可以,毒草也行,可是这个是活的……”
“请。”甄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雪蟾蜍塞进了萧允的嘴里。
“唔——”萧允恐惧地睁大双眼,他只觉一块软软的、冰凉的、会动的东西进入了他的口腔,在他的叫喊声中蠕动着钻进了他的咽喉,顺着食道滑了下去“啊——”
“感觉如何?”
“啊——啊——”萧允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在一瞬间被冰冻了一般,他闭着眼绝望地大叫,一直到他受不了强烈的刺激昏了过去。甄颖淡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伸出两根手指在他劲动脉上摸了摸,然后竖起手指,似是自言自语地宣布:
“又错了。”说着他伸出两只长手,抓起萧允已经冻得硬帮帮的身子拖了出去。刚步出地窖,就看见家中管事急急地跑来:
“大人,不好了。萧将军带着兵,将院子前前后后围住上,说是要进来搜人。”
“嗯。”甄颖想了想,拖起萧允继续往游廊上走去。
“大人,大人……该如何是好?”
“让他等着。”
“是……”
甄府门外,萧翰领着府兵密密麻麻筑起了一道人墙。
“萧将军,我家大人让您暂候。”管家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立在萧允马前。
“什么?暂候?”萧翰怒从中来,他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我问你,他将人藏在什么地方?”
“小,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啊——”萧翰一把将管家扔在地上,带着左右冲进了大门。
“萧将军,萧将军不可啊……”
“甄颖,将我儿交出!”萧翰站在院子中一声大吼,冷不防惊起一群乌鸦飞出树丛,飞过头顶的时候一滴鸟粪落在他英勇神武的额头上,他当即怒火冲冠,跺着脚大骂“甄颖,你竟敢教唆家中乌鸦在老子头上拉屎,你给老子滚出来!”
“鸟要拉屎,于我何干?”甄颖散发着黑气,缓缓从萧翰背后冒了出来。
“甄——隐——章——”
“呵”甄颖掏出一块白手帕递给萧翰“擦了吧。”
“我儿萧允何在?”
“在我家中。”
“你!”萧翰一把纠起甄颖的领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现在的心里,半成认为我不敢对他怎样,半成认为我拘禁他为了引你来,半成认为我对他起了淫念,剩下八成半是认为我抓他来试药;而我礼遇他的可能——无。”
“人在哪里?”萧翰恼火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