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厚脸皮,敢死在我的门前?”一声笑问,养生馆门户大开,一名年轻的郎中,手持阴阳纸扇,款款迈出门来。
“师兄,救命……呃……”张之敏口喷鲜血,倒地昏聩。
“嗯?”年轻郎中脸色一变,眨眼之间,已举步上前,一把提起张之敏。长指轻弹,数枚金针打入张之敏体,本已昏死的张之敏,又重新醒了过来:
“哈哈,我没去打你,你自己送上门来讨打。”年轻郎中戳了戳他脏兮兮的脸。
“师兄,救我……”
“你怎么了?你又没死我救你做什么?”年轻郎用扇子扇扇他。
“你……你再不出来,我就被人砍死了。”
“啊哈?”年轻郎中扭头一看“哎呀呀,你这个蠢材!竟然被这种下三滥打败,你真是丢尽了神针传人的脸呐!”
“一个下三滥无所惧,一千个就未必了……呃……”
“臭小子,敢骂爷爷,两个一起去死啦——”追兵侍卫大喝一声,提刀砍上。
“蠢材,你惹的麻烦,怎样办?”
“一个不能留……”
“哎呀,养生堂前怎能死人啊……”年轻郎中扇一挥,数枚金针应手射出。养生堂前所有追兵,在无声之中,金针透胸,当场定在原地“好了,这下就不会坏了规矩。童儿——”
年轻郎中一回头,门内跑出两名学徒。
“将这些人搬到后院解剖房,洗洗干净等着活剖。”
“是。”
“先医你这只死猪。”年轻郎中身一低,将张之敏抱起来,快步进了养生馆。
百里官道,密林之外,夏轻尘身骑白马,与君明正对面而峙。身侧君愉吊在树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昏不醒。
“夏无尘,放开我儿!”君明正骑在马上沉喝。
“想救他,拿命来换!”夏轻尘出手一剑刺入君愉腹部。
“呃啊……”疼痛之下,原已昏迷的人又再度醒来。
“愉儿!”
“怎样,你是自行了断,还是等我先剐了他,再收拾你!”反手抽剑,一股鲜血自君愉腹部涌出。
“夏无尘,你自寻死路,给我杀!”君明正剑一挥,身后部众欲一拥而上。
“凭现在的你吗?”夏轻尘脸色一沉,身后树林之中,赫然出现满布整片树林的弓箭手。领头军统打着邱字大旗,正是厢军总统领邱校卢。
“厢军总师,怎会这么快!”君明正脸色大变。
“不投降,我就割了你们君家的子孙根!”夏轻尘面如冰霜,无情一件,刺入君愉大腿根部。
“啊——”君愉顿时面如死灰。
“愉儿!”
“呼……呼……”君愉感受着腿上滚烫的血液,惊魂未定地看着没入自己大腿的剑,惊心地确认自己□依旧还在,登时全身虚脱。
“君愉”染血的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怕了吗?阉了你就让你怕成这样,杀了你又如何?”
“侯爷……为何留手?”君愉脸色苍白地问。
“留手?你竟然以为我在对你留手?”夏轻尘冷笑道“我要让你尝尝绝望的感觉,那八十四名村人死前的恐惧与痛苦,我要让你一遍一遍地尝回来。至于你这子孙根”夏轻尘拔出剑来轻轻戳了他胯间两下“留到回京城,请最好的侩子手,用八十四刀把它给片了,如何?”
“夏无尘!你敢碰我儿一根寒毛,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父帅!”君愉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来“放弃吧!”
“愉儿!你说什么!别怕,为父这就来救你!”
“父帅,大势已去,你还看不出来吗!”君愉痛苦地闭上眼,朝夏轻尘低下头去“夏侯爷,末将甘愿同父帅一起领罪,任凭侯爷处置,请侯爷网开一面,饶了末将家中眷小……”
“住口!饶了你家中眷小?当日在汴州,你可曾饶了那些村民的家小!”夏轻尘怒火攻心,胸口掌伤痛再痛,手抓衣襟身体一滞。君明正看准一丝破绽,提剑直上,直指夏轻尘心窝。
“父帅不可啊——”
“放箭!”邱校卢一声令下,林中弓箭手箭矢齐发,君明正手下顿时死伤一片。
“众人保护侯爷!”厢军一拥而上,将夏轻尘护在身后。
为救爱子,君明正单枪匹马,杀入重围。眼看再前一步就可以搭救爱子,不料一把利剑已横上了君愉的咽喉。
“愉儿!”
“父帅,为了弟弟,收手吧……”
“君明正,还不受降!”见君明正仍不伏诛,夏轻尘眼一眯,一剑刺入君愉肋下。
“嗯!”
“住手!”君明正大喝一声,看看身周密密麻麻的士兵,重叹一声:
“侯爷,君明正自知有罪,任凭侯爷处置,请侯爷看在君家将士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饶君某麾下将士的性命,留君家一条香火……”
“你家中还有稚子一名,他确实无辜,只要你随本侯回京受审,供出背后主使者。本侯便答应你,在主上面前,力保无辜者的性命。”
“谢侯爷……”君明正手一松,宝剑落地,自己瞬间被冲上的厢军拿下。
“父帅,儿不孝……”
“尔等还不弃械投降?”夏轻尘有些支撑不住地看着面前的君家部众,后者踌躇片刻,无奈放下手中兵器
“副将以上军士全部拿下,押解回京。其余部众暂由厢军统管,有异心者,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