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么说……事后回想起来,心里却隐隐生出了种莫名的期待呢。
“好了,别想了。跟沈骄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忘了吧。”
“嗯,”时药点点头,“我们——”
话音未落,带着熟悉体温的外套从后面罩上来,将她整个人裹住。
刚刚还让她心脏都跟着发抖的冷风似乎被这体温完全感觉在外了。时药享受了两秒,忙抬起头,看向此时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的戚辰。
她有些急了,“哥哥!你把外套穿回去,你这样会冻生病的!”
难得见兔子跳脚,戚辰压不住笑,把想要脱掉外套的女孩儿往身前一拽,然后他俯下身给她拉上上衣拉链。
“嗖”地一下,拉链一直拉到领口最上方,女孩儿的嘴巴也被挡住了。
戚辰顺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一个生病总比两个都病要好,会算数么?”
“可——”
“真为了我好就别耽搁了,走完站台这段,进到站里就直接去出租车入口等车了。”
“……哦。”时药扛不过戚辰,只得闷闷地应了声,脚下加快步伐跟了出去。
两人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开了密码锁后,时药蹑手蹑脚地换上拖鞋走过玄关,刚准备再小心翼翼地上楼,就突然听见斜侧方向传来关慧意外的声音——
“瑶瑶??”
时药身形一僵,半晌后视死如归地转回头,“妈……”
正做着睡前面膜的关慧小姐眼神惊讶地看着她:“不是和小语出去玩两天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戚辰??”
“阿姨。”戚辰冲关慧点点头。
关慧更不解了,“不是,你们两个怎么会是一起回来的?”
“……”时药求助地看向戚辰。
戚辰眼神闪了闪,耳边响起回来一路上女孩儿扒着自己手臂的哀求。他在心里叹了声气,开口:“瑶瑶和她同学去的是我们那边,下午刚好我们训练基地有野外素拓活动,碰到一起了。”
关慧仍有些怀疑地看着时药。
而时药心里松了口气,感激地偷瞥了一眼戚辰。然后她就听见了戚辰的后半段——
“我看见她和同学待在甜品店里,所以把人拎回来了。”
时药:“…………”
时药:“???”
关慧这下却不怀疑了——
“好啊,我就说呢,怎么突然要和小语去野营——我就该想到的——戚辰你告诉我,你今天看见她的时候,她点了几份甜品?”
戚辰非常诚实:“两份。”
时药:“?????????”
“好啊你时药,你是不是真的胆子肥了?啊?你过来,我们谈谈…………”
就这样,带着被背叛的绝望而指控的眼神,时兔子被关慧小姐拖上了二楼。
别墅二楼,客卧房间内的沙发上。
时药在经历了一通惨无人道的教育之后,缩在沙发角落里蔫唧唧的像是只被大灰狼舔秃噜了毛的呆兔子——眼神都直了。
看着自家宝贝女儿那么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关慧到底还是没忍心再训。
“再有下次,你就别指望在家里再吃到一点有甜味的东西了。”
以这作为结束语,关慧总结了今晚的训话,嘱咐时药赶紧上床睡觉后,便离开了时药的房间。
出了客卧门没走两步,关慧就看见了站在长廊里的戚辰。
“阿姨,”戚辰冲着关慧点点头,“今天甜品的事,是我默许的——您别怪她了。”
关慧闻言愣了下,想了想反应过来:“你这还替她打掩护呢?”
“不是。”戚辰说,“甜品店里那会儿我也在……瑶瑶当时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所以我就答应了。这件事该怪我的。”
“又不是你逼着她吃的。”关慧笑笑,“我知道,瑶瑶一见那些东西就能可怜得跟什么似的,你见习惯了就好了,别被这小丫头骗了——也别总惯着她,家里有她唐姨惯她惯了十几年,要是再加上个你,这小丫头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了啊?”
戚辰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扬起来,“那就随她无法无天,我会看着不让她出格的。”
关慧怔了下,然后笑着点头。
“有你这么个哥哥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戚辰眼神一闪,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
“那我回去休息了,阿姨晚安。”
“……戚辰啊。”
关慧踟蹰了下,还是把人喊住。
“嗯?”戚辰转回身。
关慧问:“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戚辰一怔。
关慧神情有些古怪,伸手点了点。
戚辰一低头,便看见了自己锁骨下方那块被咬破了皮的红印。
时药回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原本坐在自己对面的浓妆女郎已经不见了。
“哎?她人呢?”时药走到两排座位中间,奇怪地问旁边低着眼坐在位置上的戚辰。
戚辰撩起眼帘,神色淡淡:“没注意。可能去透气了吧。”
“哦……”
时药一边拖长了尾音,一边观察着戚辰的反应。
戚辰被她盯得眉尾一挑,“怎么了?”
时药转开眼,手里杯子无意识地抱紧了,眼神也四处乱飘:“哥哥你……是不是还觉着有点,遗憾啊?”
戚辰蓦地笑了声,嗓音压得哑下来,上身朝着站在正前方的女孩儿稍倾,“遗憾什么?”
时药小声:“明明是在装糊涂……”
戚辰唇角弧度愈发明显。
“这样说的话,似乎还真是有点遗憾。”
时药:“——?”
她有些气恼地低头看向坐着的戚辰——这人竟然还真承认了?
只是这次还没等时药的目光落到戚辰身上去,火车车身突然晃动了下。正拿着杯子的时药无处支撑,顿时重心失衡。
戚辰眼神一变,几乎是在火车晃动的刹那就猝然伸出手臂直接捞住了女孩儿近在面前的腰身,用力把人揽回向座位——
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时药感觉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撞到了“垫子”上。
车身稳定后,“垫子”动了动。微灼的气息从她的头顶压下来,那声线带着点哑然无奈的笑。“没磕着吗?”
时药被这声音烫了一下似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她挣扎了下想站起身,却发现腰间仍旧缠着一双手——而她此时姿势近乎是坐在戚辰的怀里。
“哥哥你松下手,我站不起来。”
“……”她话音一落,那双手不松反紧,将她更往怀里抱了几分。时药正慌着神,听见那个沙哑的声音压到她耳边去,“我磕着了,疼……松不开。”
那略微失了准线的声音让时药没怀疑这话的真假,她心里一慌,“我刚刚硌到你哪里了?”
“也没有很疼……你不要乱动,停一会儿就好了。”
“哦好……”时药听话地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缩在戚辰怀里。
只是让时药奇怪的是,她的不动作似乎没让戚辰的“疼”缓解,耳边的呼吸声线反而愈发偏离了准线。
时药犹豫地抬起头:“哥哥,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按着后颈压回了怀里。猝不及防之下,时药分明感觉自己跟男生的锁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嘴唇被磕得生疼。
然而那锁骨的主人似乎丝毫没感受到这反作用力,顺势压低了下颌到她耳边低低地笑,无奈又贪餍:“你是傻的吧,兔子?让你不动,你就不动……知道兔子是怎么被吃了的么?”
时药委屈:“那是你说不让我动、我才不动的啊。”
“这么听我的话么。”
“……那我要起来了,你让开。”
戚辰终于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时药往旁边一闪,缩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她没忘气恼地转过来睖戚辰一眼,只是目光刚巧掠那人白皙的锁骨上那一块小小的红痕,看起来几乎要破皮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