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下手。
楼知亦放下手里的话本,继续道：“那其他人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荆渊和妖皇扶曦排了个号。
荆渊，一号。
妖皇扶曦,九号。
“徐景辞,三十三号。”
“贺闻洲，八十八号。”
“徐逆,九十九号。”
“魔尊玄烨，一百零一号。”
“晏少凌，一百二十三号。”
“闻流景，一百三十九号。”
“还有一个人呢？”楼知亦迟疑道,“那个地下黑市之主？”
“他没排名。”系统道。
“为什么他没排名，难道是因为他太神秘了，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楼知亦问道。
“应该是的。”
楼知亦盯着系统给出的这份排名,思索片刻,又发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事。
原身应该是在三年前左右,曾经去过晏家一趟。
他记得自己穿书最初,系统告诉他是由于在与魔尊一战中,他的灵脉才会因此而落下了伤势。
与魔尊一战,至少是在近一年才对。
如果……这个排序是按照时间先后来排的话，魔尊玄烨为什么会在晏少凌前面？
楼知亦思索片刻,将这个疑惑暂且压在心中，并未出声询问。
旋即,他指着大乘境界排行榜上那四个渣攻，在心里问道：“统子，如果是原身的话，能够排在第几？”
“人都将您和徐景辞并列为修仙界中的当第一高手。”系统解释道。
楼知亦迟疑道：“也就是说，徐景辞也能把魔尊打成重伤？”
他轻垂眸光,盯着宣纸上“道主徐景辞”这五个字，陷入沉思之中。
“魔尊实力在原著中判定为最强，是因为他心狠手辣，毫无底线可言。”系统道，“而您与徐景辞是剑、道两大修炼道途中修为当第一的修士。换句话说，若只论力量，魔尊在你们两人之后，若是再加上各种手段，魔尊可排第一。”
“原来如此。”
楼知亦心中了然。
系统不由得出声问道：“宿主，您今日问起这些，是打算不再咸鱼，要奋起修炼了？”
“当然……”楼知亦话音一顿，继续道：“当然不是了。”
“今日听到顾雪微传来的灵讯，我就单纯问问这些人的实力而已。”
“我觉得……大家也没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就开打吧？”楼知亦猜测道，“两年之内，沈裴然必定吊打各大家少主，百年之内，他入大乘境界。”
“……”
系统听到楼知亦这话，就知道自家宿主又开始夸赞起他的宝贝徒弟了。
没徒弟，没话聊，求放过。
楼知亦见状，便拿起顾雪微的灵讯，指尖处涌出一抹灵力，给顾雪微回了灵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楼知亦没有再下过山。
除了每月月圆之夜临近之时，他平日里过的是咸鱼生活。
他再次回归了流连于书房和藏书阁的日子。
尽管是过着这样如同咸鱼般的生活，其间，楼知亦竟然还有过一次极为短暂的明悟。
沈裴然发现之时，正好是他上完早课回来，察觉到上林春中灵气波动隐隐有些变化。
那些灵气聚集于楼知亦在小院周遭，久久未曾散去。
对于大乘修士而言，一场明悟带来的修为增长，远比日夜修炼增长的灵力还要多得多，且有效。
其间，小松果还试图跳进院中，想看看楼知亦的情况，被沈裴然一把抱住，带走了。
沈裴然眸光微垂，出声道：“师尊现在在闭关，明悟，你懂吗？”
小松果第一次见沈裴然如此严肃且冷漠，有些吓人的感觉。
它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懂了，便点点头。
“好。”沈裴然放下小松果，出声道：“最近我们都不要打扰到师尊了。”
小松果再次点点脑袋。
楼知亦这一场明悟，持续了近半月有余。
对于化神境界以下的修士而言，闭关半月多，已经是极长的时间了。
而对于化神境界以上的修士来说，半个月的时间，不过是瞬息之间而已。
尤其是对于大乘修士相对漫长的修炼生涯而言，半个月，不过是沧海一粟的时间。
楼知亦从明悟状态中醒来的那一瞬，上林春中灵气变化愈发浓郁起来，就连常年漫天纷飞的白雪都为之而停了下来。
楼知亦从榻上慢慢坐起来，舒展开身形，才站起身来。
这一场好似睡觉般的明悟带给了他对灵力的全新感受。
“统子，明悟好像是有点意思。”楼知亦心道。
“那是当然。”系统出声道，“宿主，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明悟，您竟然在看话本的时候，有了这一场明悟。”
“这不是……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吗？”
说起此事，楼知亦莫名有些心虚，他看了一本自己的同人话本，然后有了半月有余的明悟。
若是将此事说出去，他都怪不好意思的。
楼知亦在屋内稍作收拾，便出了院门。
走出小院，他才发现上林春山上纷落的大雪停了下来。
沈裴然正站在一棵灵植前，为那棵灵植浇灌灵力。
灵力于他掌心，被细分为小份而均等的灵力，浇灌于灵植周遭泥土之中。
沈裴然身形笔直，站在雪地之中，一袭墨衣将其身形完美勾勒，腰间以腰带相系，清瘦却又极具少年意气。
待到将最后一棵灵植浇灌好灵力后，沈裴然转过身来，眸光触及到站在不远处的楼知亦，语气中带了些许的开心，出声道：“师尊，您闭关出来了。”
“是啊。”
楼知亦点点头，见沈裴然走来，开口问道：“这半个月里怎么样……”
他话音未落，便已经察觉到沈裴然如今的修为，已是金丹初期。
距离沈裴然开始修炼，这才一年不到吧。
楼知亦话音一转，道：“你进阶了？”
沈裴然听到这话，眉眼一弯，染上些许笑意，应声道：“我是在师尊闭关的这半个多月里进阶金丹初期的。”
楼知亦忍不住夸赞起来，道：“真厉害，不愧是我徒弟。”
沈裴然出声问道：“师尊这一次闭关，可有收获？”
“有，我的修为精进不少。”
沈裴然迟疑片刻，才又问道：“那师尊灵脉间的伤势？”
楼知亦闻言，神色微怔了瞬。
这一次明悟，他除了修为的长进之外，还做了一件事——以灵力彻彻底底地巡视过自己体内有灵脉，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也没有任何伤势未愈的痕迹。
就好像每月月圆之夜的疼痛是一场梦般。
像是一种病，而不是伤。
楼知亦默然心说道。
随后，楼知亦告诉沈裴然：“不会像以前那么痛了。”
以还是没有治愈吗？
沈裴然略一思忖，对于大乘修士而言，一场明悟带来的，将不只是境界的精进，还有一些身体暗伤的好转和治愈。
他的师尊说……不会像以前那么痛了，这究竟是什么伤势，会导致如此无能为力？
难道只有找到空灵之境，才会有办法吗？
两人说话间，小松果察觉到动静，从院中出来。
小松果瞧见一袭雪衣的楼知亦，“吱吱”了两声，化作一抹雪白影子，飞快窜进楼知亦怀中。
楼知亦伸手抱住小松果，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小松果身后的大尾巴微微摇晃起来，显然是享受极了。
沈裴然轻垂眼眸，眸光落至楼知亦怀中抱的小松果，许久未曾移开目光。
小松果对于他手中那柄起相思长剑的反应很大，每次一见到他手中的本命长剑，总会炸毛，然后贴着墙，绕着他走。
若是他猜测没错的话，小松果真的是从空灵一族出来的。
由小松果为引，应该是能找出空灵境入口的。
原本躺在楼知亦怀里享受着摸脑袋的小松果心里一紧，像是被什么危险的目光叮住了般。
它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顿了下。
随后，小松果慢慢扭过头，黑曜石般的小眼睛悄悄瞥了眼一直盯着它看的沈裴然。
沈裴然这个坏人，难道是想欺负它？
现在有剑尊在，沈裴然才不敢欺负它。
想到这里，小松果正大光明瞪着沈裴然。
沈裴然察觉到小松果的目光，在小松果的注视之下，慢慢弯了下唇，轻笑了下。
他的笑，带着几分雪后的清润与凉意。
魅魔血脉未曾彻底觉醒的少年面容精致而漂亮，轻笑之下，更是带了几分灵秀之美。冷白如玉的肤色，眉似刀裁，一双凤眸中氲着平静深邃的眸光，像夜幕中的星辰。
沈裴然这么一笑，却是吓得小松果连忙扭回头，将脑袋埋回剑尊手臂之中。
“师尊，我认真想过了，几个月前，您说我应该多交交朋友，这好像是对的。”沈裴然轻声开口道，“当时我说小松果是我的朋友，可它好像有些不开心。”
楼知亦闻言，迟疑地看向埋在自己手臂里的小松果，道：“应该没有吧。”
小松果连忙抬起头来，“吱吱”了两声，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是很开心。
沈裴然这个坏人，竟然挑拨离间！
“真的吗？”
沈裴然静静看着楼知亦怀里的小松果，轻垂下如鸦羽般的眼睫。
“吱吱！”
小松果扫了下大尾巴，慢吞吞地跳下楼知亦怀里，又慢吞吞来到沈裴然身边，伸出爪子，一把跳进沈裴然怀里。
沈裴然伸出手去，手掌轻覆于小松果脑袋上须臾。
这短短一瞬，小松果觉得久到是不是沈裴然生出想法想要谋杀它了。
旋即，沈裴然轻笑了下，像楼知亦那样，揉了揉小松果的脑袋，对他的师尊道：“师尊，我感觉到了小松果的开心，原来它真的有把我当朋友。”
“是吧。”
楼知亦轻应了声，想起沈裴然刚才出声时说之言，思忖片刻，道：“徒弟，那你想交一些朋友了吗？”
沈裴然轻抬眼眸，看向他的师尊。
他师尊的眼中好像带着期待，还带着对他此时改变的欣慰与高兴。
“我会慢慢去尝试的。”
他的师尊真的很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