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然未做任何抵抗，他的双手被楼知亦压在身前，平静出声道：“是我。”
楼知亦听到声音，微微抬眸，撞进沈裴然望过来的目光之中。
下一瞬，他放开手，道：“你怎么不提前出声？”
说话间，楼知亦身形往后退了两步，给沈裴然留下足够的空间。
他略一垂眸，便望见沈裴然那双手腕间被他刚才捉过攥紧时所留下来的红痕，下意识心道：难道是他太过用力了？
下一瞬，楼知亦眸光一闪，似乎反应过来。
他记得在燕州初见时，他掐着沈裴然的下巴，给沈裴然喂药时，好像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是沈裴然的特殊体质所致。
“我……不太确定。”
沈裴然察觉到自家师尊望过来的目光，一边说着，一边站直身形，抬手以指尖轻揉了下手腕。
楼知亦神色微动，想问一句“疼不疼”，又发现这好像不太符合沈意的人设。
于是，他偏过目光，转瞬坐了下来，道：“坐下来休息休息。”
沈裴然放下手，应了声“好”，迈步走来。
楼知亦突然想到些什么，又道：“等一下，你刚才破了我设置在洞外的禁制，你得负责。”
沈裴然闻言，脚步微顿，思索片刻后，出声应道：“我这就去。”
说罢，他转身走至山洞入口处，将原有的禁制阵法复原。
临进山洞前，沈裴然抬眸看向夜幕下的那轮圆月，眸色深处掠过担忧之色。
山洞内，楼知亦随手捡了根木柴，丢进面前的火堆中。
沈裴然走进来，眸光落至火光摇曳照映之中楼知亦有些苍白的面容间。
“弄好了？”
楼知亦偏眸看向沈裴然，微抬下颌，示意道：“坐吧。”
“我记得……我撞进来之前，你应该是离我有一定距离的。”
楼知亦回忆起十日前的情况，出声问道：“怎么你也进来了？”
沈裴然道：“离得并不远，我只来得及放下小松果。”
哦。
看来还是他徒弟修为不够。
楼知亦想了下，若是自己与沈裴然的位置对调一下，自己应该是能够及时避开的。
但是，他会避开吗？
肯定是不会。
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徒弟误入一个不知情况的坍塌秘境之中，而不管不顾呢？
思及此，楼知亦又问道：“你进来多久了？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沈裴然闻言，轻轻抬眸，看了过来。
楼知亦后知后觉地补充道：“你别多想，就想看看你遇到的情况跟我遇到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区别。”
沈裴然压下眸底深处的深意，开口道：“今日上午进来的，一路上并未遇见危险。”
如果按照坠入秘境前的情况来看，他与沈裴然几乎就是一前一后进入秘境的，结果他在秘境之中待了十日，自家徒弟才来一日不到。
思及此，楼知亦问道：“你一来，就在这中心区域？”
沈裴然从楼知亦面容间略顿的迟疑中，察觉出了不对劲，道：“沈……师兄不是？”
楼知亦闻言，笑了下，扬眉道：“我当然不是了，我是从最边缘的地带一路探索进来的。”
说罢，他从袖间取出一块玉简，顺手丢了过去。
楼知亦解释道：“这是我做的记录。”
沈裴然接过那块玉简，以神识扫过玉简中的记录。
“这是一处上古战场，据我推测，应该是被上古魔族一方的大能给打塌的。”
“这里的时间流速与九州有所不同。白日里，日日都是四季轮换，到了夜晚……”
楼知亦想到这里，似乎觉得若是寻常修士，哪里会注意到每日夜里都是月圆之夜来着？
可是楼知亦不说，沈裴然已经率先注意到玉简中所记录的一点情况。
他道：“每一夜都是月圆之夜？”
“嗯对。”楼知亦点点头，还夸赞自己道：“和我组队是不是还挺轻松的？你才来，我就已经快把任务做完了。”
沈裴然以指腹轻轻摩挲过玉简上的刻痕。
一共是十道，也就是说他的师尊已经在这个秘境之中待了十日。
而且，是十个月圆之夜。
楼知亦认真道：“接下来找出口这件事，主要就是看你了，我不会再动手的，不然就便宜你了。”
他也没法出手。
沈裴然看向楼知亦，目光落至他师尊苍白面容间，轻声应道：“好。”
“那我睡了，今日你守夜。”
楼知亦说罢，靠在山洞石壁间，闭上眼睛。
须臾，他听见轻微的响动声，抬眸望去，沈裴然站在他面前，微抿着唇，神情间是可见的迟疑。
沈裴然轻声问道：“我有被子，你需要吗？”
楼知亦闻言，怔愣了一瞬。
正当他还在思索这究竟算不算近一个月以来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之时，沈裴然已经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床被子，倾身上前，盖在了他身上。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当楼知亦反应过来时，他便发觉自己已经被沈裴然盖过来的被子裹成了一团，只露了一张脸在外面。
自家徒弟这叫什么？
冷漠起来就冷漠得很。
热情起来就特别体贴。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心疼，想贴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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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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