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心想完了,刚攒起来的好感就要掉下去了。
秉着代价都已经付出了,成本总要赚回来的奇怪心态。
唐韵安慰了男主一下午,给他灌输了低调发育和苟命重要的思想准则后,才回了观梧宫。
唐韵站在观梧宫黑色的大门门口,把路上折的红梅挂在门环上,然后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她在裴执澜那刷的好感不会也回到解放前了吧?
【不会吧,他现在都已经信任你了,往好处想想再差也不会杀了你了,顶多……不搭理你?】
唐韵没有被安慰到,在门口忧愁的走来走去。
愧疚有一点,但更多的还是害怕之前投入的成本就这么沉没了。
长痛不如短痛。
唐韵做了个深呼吸推门,门却自己开了。
梅姑姑站在门后,调侃她:“你这是做在门后晃什么呢?家里的侍卫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刚才你朋友来找你,你知道了吗?”
“我已经去看过他了。”
唐韵一口气泄了,左看看右看看,悄声问:“梅姑姑,殿下呢?”
梅姑姑道:“殿下不是去找你了吗?”
她笑着把唐韵拉进来,道:“殿下啊就是嘴硬心软,你不是吵着想要一个梳妆台,正好啊今天火铄洲来人请殿下去参加火铄洲的朝祭,火铄洲的赤杨木可是这全天下都有名好看的木头,连木灵洲的木头都补不上。”
唐韵唇动了动,在梅姑姑的目光中,装作没事笑了笑:“殿下是要带我过去吗?”
梅姑姑点头道:“那赤杨木什么都好,就是太硬了不好做家具,只有火铄洲当地的老工匠才能做,殿下就打算带你一起去,想要什么花样就在那跟工匠说了。”
唐韵咬了咬唇,问:“那殿下走了吗?”
梅姑姑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我刚不同你说了,去寻你了,你不走他怎么会走。”
唐韵不敢说自己没理裴执澜,他现在可能已经走了。
她还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道:“梅姑姑,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找殿下。”
唐韵跑遍了整个观梧宫,书房和几个偏殿都找了全部都没有裴执澜的身影。
她站在院子里,心里有点难受。
裴执澜肯定已经走了,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见她没追上来不知道多么生气,说不定以后都不想来找她了。
她垂头耷脑的走到寝宫,发现她的小垫子旁摆了十多个箱子,满满当当的堆了不小一块地方。
箱子没上锁,还放在这个位置。
给我的?
唐韵打开离她最近的一个箱子里面放着满满一箱珍珠,她心里有个不太敢相信的猜测冒上来。
裴执澜不会是怕她的梳妆台装不满,又给她送了这些首饰吧?
那剩下的……都是首饰?
她把箱子一个接一个打开,先是翡翠玛瑙珍珠碧玺这种单一的宝石,到了后几个就是做好的钗环头面,所有箱子都打开,唐韵眼前一片珠光宝气。
她变成小猫咪,跳进放珠宝的箱子上窝着,心里空落落的。
雪白的小猫团躺在雪白的珍珠上,尾巴圈在脚边,一对耳朵失落的耷拉下来,像是一颗悲伤的大珍珠。
梳妆台都没有了,这些东西大概也要收回去的吧。
唐韵恋恋不舍的跳下去,绕着十几个箱子转了两圈。
门口有点风吹草动就忍不住看过去,好像裴执澜下一刻就会出现在门口一样。
反反复复十几次,她重新化成人形站起来,拉着凳子坐到书房的做字旁,取出几块淮南玉用灵力缠绕。
殿下走了明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给她请假,如果不请假的话明天就要交罚写的。
唐韵长长的睫毛垂下,手里握着一小块淮南玉,左拇指压右拇指,心里有点矫情的委屈。
她还不知道运灵决怎么抄,这个时候衡中书院还开门吗?
把最后一块淮南玉用灵力缠好扔进盒子里,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目光无意一扫,发现旁边小书桌之上写着运灵决三个字的一沓纸。
运灵决……或者说是已经抄好了的运灵决。
纸上的字体张扬洒脱,半点不受拘束,铁画金钩,带着别人都仿不上来的美感。
唐韵把手里这一沓纸都翻了一遍,发现有两张只写着运灵决三个字,也就是说正正好好抄了两遍。
泠卿说过衡中书馆的书都是最基础的书,这不可能是裴执澜自己的作业,何况她家殿下也从来都不做作业。
这是帮她写的。
唐韵心里的愧疚再次加码,她在孤儿院长大,这种暗戳戳的温暖最能打动她,一戳一个准。
她叹了口气,坐回凳子上,用心的思考该怎么安慰裴执澜一颗,初次散发友好信号就被她伤害了的心。
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唐韵用运灵决敲自己的头,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好像被抽去了灵魂。
明明她安慰男主也没有错,现在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明明她拿的是萌宠剧本,为什么会走出这种修罗场的感觉。
【宿主加油你可以的!】
第二天唐韵带着黑眼圈去地淮上课。
泠卿在她身边坐下,一晚上都在思考怎么哄人的唐韵抬起头,打了个招呼:“泠卿,你来了。”
泠卿目光一顿,问:“大人是想靠一张脸吓退金天姚吗?”
唐韵疲惫的打了个哈欠,闷声道:“连你都会打趣我了,说起……金天姚,她今天怎么没来找我算账?”
泠卿道:“昨天三殿下和你们殿下打起来,三殿下力有不及,受了点轻伤,金州几个公主自然得去金光殿照顾受伤的三殿下了。”
唐韵眼里满是意外,问:“我们殿下把三殿下打了,怎么会呢,无缘无故的……”
无缘无故?
泠卿继续道:“上一次四殿下和三殿下打起来,是在你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和金天姚起了冲突。”
这已经不是提示了,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你们殿下是在为你出头,你竟然不知道吗?
唐韵愣了,她真的不知道啊!
裴执澜背后还做过这种事?巧合吧,她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裴执澜还怀疑她呢。
唐韵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然后重新趴到了桌子上,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过了会,她又幽幽抬起头,看见泠卿那张无欲无求的脸又叹了口气趴回去了。
泠卿从那声叹气中听出了微妙的嫌弃,她放下笔,问:“你在愁什么?”
唐韵摇了摇头:“你帮不了我的,你一看就不回去哄人怎么会知道怎么哄人。”
泠卿问:“你不是很擅长这些吗?”
唐韵抓了下头发,道:“不是那样,不一样,不是那种哄,他能看出来的,要那种哄,就是他看不出来的。”
她乱糟糟解释了一番,自己也没听懂,又绝望的趴了回去。
泠卿清冷的声音醍醐灌耳:“不管是哪种哄,本质不都是对症下药?”
唐韵通宵一晚的脑袋已经没有平时反应那么快了,慢半拍问:“什么意思?”
“就是需要什么给什么。”
唐韵慢慢地转过头,回忆起裴执澜小时候那盆被打碎了的金色脉络的花,眼前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合一带明天的,明天不更。
周日上夹子(你们书架里左上角那个新书收益榜)所以那天23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