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不禁心中感叹一声,这人怎么见天的浇花,也不怕把花给浇死。
赵蛰自然也看到了她,男人冰冷的目光向她直直的看过来,仿若是看了杀父仇人一般,冷若寒刀。
秦昭也不介意,咧着嘴向他一笑。
赵蛰一愣。
随即冷哼了一声,似乎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秦昭没听清。
她一想到方才那小厮同她说的话,也便立刻释然了。
赵蛰怕是又误会她了。
然而她不经意间微一侧身,竟然看到了花园一棵槐树后面,有两个人影正隐在那里。
其中一人躲得慢了,整张侧脸一闪而过,只露出了一丝黑色的外袍一角。
虽然那人已经迅速躲到了槐树后面,秦昭却把那张脸看的分明,那人不是元启帝又是谁?
可这么晚了,元启帝来祁王府做什么?
身着便服,微服出宫?
是来对她兴师问罪?
还是别的什么?
但无论他是不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反正她的机会却来了。
[三更]
想到这,秦昭便向不远处招了招手道,好声好气的道:“赵蛰,你过来。”
赵蛰站在原地不动,明明听着她喊他了,却愣是装成没听着一样。
秦昭笑道:“我又不打你,你怕什么?”
赵蛰一听这话,顿时眼中涌出了几分火气,他迈着步子走过来,冷声问道:“小王爷,您喊小的做什么?”
秦昭脸上笑意不减:“我听人说,今早你和我院里的张恒差点打起来?有这回事么?”
赵蛰一听她这话,顿时心中明白了过来,他愈发的觉得秦昭恶毒。
原来,这厮是来向他兴师问罪来了!
赵蛰却是不怕,冷笑一声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小王爷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秦昭笑着问:“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服么?”
“小的哪儿敢啊!”赵蛰重重的说道:“小王爷当真就不怕老王爷怪罪么?即便是老王爷不怪罪,万一捅到了官府那里……哪怕官府也不管……”
秦昭只觉得赵蛰越说越气,最后索性怒声对她道:“但小的提醒您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您抢来的宅子,当真能住的安稳么?”
秦昭顿时有些听不明白了:“赵蛰,你到底……在同我说什么呀?什么抢来的宅子?”
“你能不知道?”赵蛰狐疑的看她一眼,反应过来,又冷笑道:“张恒今早带了人去西大街收人家吴家的宅子,这事你能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啊!”秦昭纳闷的喊了一声,又连忙追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赵蛰,你能同我说说么?张恒他怎么能抢人吴家的宅子了?”
“小王爷你……”赵蛰一愣:“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这!”秦昭被他急得直跺脚:“我知道个什么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么这不是?”
赵蛰只盯着她,似乎在考虑她话中的真假。
而在那棵老槐树后面,那道黑色的身影也是为之一顿。
元启帝看了看身侧的赵德旺,赵德旺却连忙恭敬的弯下腰,一声大气儿都不敢出。
元启帝顿了顿,也不言语。
赵德旺偷眼打量间,只觉得元启帝眼中疑虑仍是未消,但目中的神色终于是缓和了些,不再是方才刚出宫时那般,对秦昭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
就在这时,赵德旺却听着秦昭忽的冷笑了一声,道:“哦,我明白了,你们都以为,是我指使张恒这么做的,对?”
赵蛰沉默。
秦昭似乎想了半天,依旧是不甘心,她气道:“莫说这事不是我做的,这就是我做的,我也能认!”
赵蛰一愣。
“可我没有做过,我能认什么?”秦昭冷笑:“赵蛰,你如今把铺天盖地的污水向我泼过来,我自是百口莫辩。为何在郸州的时候是这样,如今仍旧是这样,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反正我骨头硬,就任凭你们说呗?”
赵蛰有些慌乱的看向他:“小王爷……”
“我就问你,我抢人吴家的宅子做什么?我要是缺宅子住,直接同父亲说便是了,父亲那般在意我,我想要什么宅子他不给我买?”秦昭说道这里,又有些倨傲的道:“我堂堂祁王府的小王爷,还犯不着做那种下作的事,况且区区一栋宅子,我也看不上。”
赵蛰顿了顿,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秦昭站在原地气了半天,才指着后花园的石子小路道:“去!你现在便去替我找到张恒,告诉他莫要打着我的名号做些混账事!人家吴宅的宅子是人家吴家的,可别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到时候又让我给他担着!”
秦昭说完,也不给赵蛰说话的机会,转身便走。
只留下赵蛰一个人站在原地呆愣许久。
他不禁心中五味杂陈的想着,难不成,他真的是误会小王爷了么?
可若是他误会了小王爷,那外面的人怎么如今都在传,郸州百姓闹着要来京城给陛下上万言书,状告小王爷抢夺田宅的事儿?
难道说,那些事也不是小王爷做的?
赵蛰站在原地想了会儿,想起了秦昭方才离去时交代的话,这才连忙反应过来。
不论秦昭话里的真假,他如果能让那刁奴张恒放弃抢人家吴家的宅子,终究也算是功德一件。
等赵蛰走远了,元启帝才从那棵槐树下走出来。
赵德旺小心的试探道:“陛下,您今夜还在祁王府用膳么?”
元启帝并不言语,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二人方才说话的位置,眼中似乎有些什么在微微闪动着。
赵德旺就站在原地等。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元启帝喃喃:“那孩子方才说,铺天盖地的污水,向他泼过去?”
赵德旺一怔,忙道:“是……”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元启帝忽然道:“难不成,是朕冤枉了他?”
赵德旺怔了怔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元启帝自顾自的道:“郸州远在东南,距离京师少说也要走上数月,若是郸州的百姓要来京城告御状,怎么就偏偏赶在了这个时候?赶在了他在京中抢人宅子的时候……”
赵德旺试探一声:“陛下?”
元启帝挥手打断他:“朕要想想,朕要好好想想……”
赵德旺不禁心中感叹着,这小祁王爷还当真是命好。
原本陛下方才微服出宫的时候,还是一份龙颜大怒的模样,如今往这祁王府的后花园一走,却愣是误打误撞的听到了秦昭在诉苦。
如此一来,小祁王爷怕是要安然无恙了。
只是……
赵德旺眼角眯了眯,小祁王爷若是安然无恙,那有的人便要遭殃了。
他念头刚落,就听元启帝沉声吩咐道:“赵德旺,你去告诉祁王一声,今日朕便不在祁王府用膳了,让他的桃花酿在窖里多放一阵子,至于那张画像……也由他暂且收着。”
赵德旺忙躬身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告诉祁王爷。”
[四更]
秦昭出了祁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沉下来,一副半黑不黑的昏沉样儿。
门外的老管家迎面走进来,见秦昭要出府,便好奇的问了一声:“小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秦昭轻咳一声:“见个朋友。”
老管家即刻会意,心中纵是不满秦昭频频出入风月场所的行径,但老王爷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
“眼见着就要入冬了,夜里天冷,小王爷您怎么不多披件敞子,也好过着了凉再受罪。”
秦昭应付道:“我皮糙肉厚,应当是没事的,而且就出来说会儿话。”
“那也应该注意着些……”
老管家还要再说些什么,秦昭却见不远处有个身着白衣的清瘦公子向她拼命挥手,便知道那人一定就是原身唯一可以称得上好友的将军府庶子,许静碗了。
原身身边原本是没有真心朋友的,能同她在一起的,多半也是谄媚逢迎之辈,全都是为了坑她银子的。
但这个许静婉对原身却是不同,他拿原身当朋友不过是因为原身曾帮过他一次,秦昭对这个人有印象,是因为原文中交代了,许静婉是原身死后,真心为她哭的人。
然而原身却从来没有珍惜过这个朋友,并且从一开始,原身便是看不起他的。
想到此,秦昭立刻对老管家道了句:“赵叔,您先忙着。”
她说着,立刻便向许静婉的方向走去。
原身那唯一的朋友,名叫许静婉。
这名字乍一听十分像是个姑娘的名字,但许静婉本人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将军府庶子,并不是个女孩儿。
他一见秦昭走过来,立刻全身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儿,笑着打趣道:“我说秦昭,方才你家下人同我说,你在里面换衣裳我还不信,如今看来……”
秦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怎么?”
“没怎么没怎么,嘿嘿……”许静婉有些猥琐的笑了声:“就是往日里看你总是穿一身粉,让我总想着你是否是个断袖,甚至还担心你对我有些什么非分之想……”
秦昭的脸黑了黑。
原身以前竟然很喜欢穿一身粉么?
可她若是作男装打扮,穿一身粉算怎么回事?
“生气啦?”许静婉语气中并无半分歉意,十分欠扁的道:“别气啊,秦昭,我就是同你说笑呢,再说你长得这般俊俏,即便你是个断袖我也认了。”
秦昭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在同我暗示些什么?”
许静婉一愣:“啥?”
秦昭顿时叹了口气出来:“想我秦昭长得如此俊俏,相貌堂堂,才高八斗,我这般的美男子能让你心生爱慕,有了断袖的心思也不足为奇。”
许静婉顿时瞠目结舌:“……你这未免也太过自恋了些?”
秦昭挑眉:“怎么?”
许静婉表情讪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打了个哆嗦,连忙赌咒发誓道:“秦昭你尽管放宽心哈,我许静婉发誓,我这一生,只心悦三公主秦弶年一人,永不变心!”
秦昭一怔:“你说谁?”
“三公主啊……”许静婉道:“秦昭,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真因着上回从马上摔下来,摔傻啦?”
秦昭摇了摇头:“你先别说话,让我缓一缓……”
许静婉看了看她,十分的纳闷:“不应该啊,怎么傻成了这个样子?”
秦昭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你方才说,你心悦三公主?”
许静婉点头:“是啊……”
秦昭忍不住捏了捏眉头,她欲言又止的看向许静婉,似乎有话要说,但却愣是说不出的纠结样。
许静婉心中愈发的笃定是秦昭从马上摔了下来,所以把脑子给摔坏了,想到这,他愤愤的道:“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少同太府的那群人厮混,那都是一群什么人,一群官宦子弟,就是图你小祁王爷的名头够大,还为着坑你的银子的!”
秦昭眨巴眨巴眼看他,再次问了一遍:“你真的,真的,心悦三公主么?”
这下轮到许静婉愣了:“秦昭,你到底怎么了?我喜欢三公主,你不是一早便知道的么?”
“那三公主呢?”秦昭像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三公主喜欢你么?”
许静婉叹了声气:“人家三公主又岂会看的上我啊?”
秦昭眉头紧锁。
是了是了。
这么一来,便是彻底对上了。
原文中说三公主嫁了个将军府的庶子,眼下这个许静婉也是个将军府庶子。
秦昭冷着脸问他:“你这回喊我出来,是要去青楼么?”
许静婉嘿嘿傻笑了一声:“不然呢?”
秦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又对上了。
原文中说三公主嫁的那个驸马爷,也是个平日里风流成性,爱逛青楼的货色,甚至就连三公主尸骨未寒、大丧那日,他连面都没露,而是在青楼喝花酒。
秦昭这下却是怒了。
她一想到那个女人将来嫁给许静婉这么个货色,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秦昭看向许静婉,不动声色的道:“你既然喜欢着三公主,那便不应该再去青楼那种地方,不然你对得起三公主么?”
许静婉愣了愣,忽然笑了:“秦昭,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你当初亲口同我说的么,男人大丈夫就应当快活风流,况且我现在尚未娶妻,将来也未必就一定能娶到三公主啊,那我又怎么对不起她了?”
秦昭顿了顿,也确实无可反驳,她只是在气三公主将来为何要嫁给这样一个人。
可她又打量着许静婉的身形许久,又一想,不对啊?
原文中说了三公主驸马是个孔武有力、百步穿杨的少年将军,可如今看许静婉这骨瘦如柴的样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提的动刀的?
“秦昭,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许静婉忽然紧绷着身子,十分恐惧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被鬼给附身了?”
秦昭摇摇头:“没有。”
“那咱们还去闻香阁吗?昨日听人说花魁娘子等了你一整天,也没等到你。”
秦昭微一挑眉:“花魁娘子?陈芳菲么?”
许静婉笑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听说昨夜好几位公子一掷千金,却都在她那里触了霉头。”
秦昭问:“为什么?”
许静婉忽然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那还不是你小祁王爷太富贵,直接连包了芳菲姑娘十天,一天一千两,而今日正是最后一天,我便来问问你,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秦昭顿时有些心疼。
十天?
原身竟然出手这么阔绰,一口气就能包人家头牌十天?
“所以你到底去是不去?”许静婉问道。
秦昭一咬牙:“我去!”
反正银子也已经花了,她要是不去闻香阁看那传说中的女主一眼,终究是不甘心的。
闻香阁就在京城东街的杨柳巷,祁王府是住在东街的主街上,而杨柳巷则较为隐蔽,是东街上纵横交错的众多巷子中的一条而已。
等他们二人到了杨柳巷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但杨柳巷的整条街上却挂着火红的灯笼,那些红彤彤的灯笼散发着诡秘妖冶的暗光,给站在青楼门前迎来送往的姑娘们照的仿若暗夜里鬼魅一般。
秦昭只觉得脑壳开始疼,她不禁停下脚步,有些犹豫的道:“这里真的是阳间么?我怎么觉得有些乌烟瘴气的?”
许静婉却是熟门熟路的领着她到了闻香阁门前,闻香阁作为京城的第一风月场所,不愧是削金窟一般的存在,和她刚进入这条巷子时所经过的那几家青楼完全不同。
闻香阁门面十分宽敞,而且门前并不是放着红彤彤的灯笼,而是在整个入口的外围挂了一圈的莲花灯。
而在门前迎客的也不是姑娘,而是一身简短打扮的精神小厮。
许静婉走上前,轻咳了一声,扯着嗓子嚷道:“这人呢?都去哪儿了?没看着爷们来了?”
他话音刚落,里面的老鸨便笑脸相迎了上来:“这不是许少将军么?呀!还有小祁王爷呢。”
秦昭本就生的俊俏,又极舍得花银子,自然是这闻香阁的头号贵人,老鸨见了她脸上都直接笑出了花来。
恨不得就盼着自个儿能年轻个二三十岁,然后往秦昭的床上钻。
秦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实在受不了一个看起来八百斤的中年女人,却用少女的声线奶声奶气的和她说话,这种热情她有些承受不来。
“小祁王爷,我们芳菲姑娘都等了你一整天了,茶不思饭不想的,都瘦了一圈呢,你昨日怎么没能来看她?”老鸨的重点一瞬间全都放在了秦昭身上,两眼放光仿佛见了财神爷。
秦昭实在受不了她这个“热情”劲儿,便道:“那她人呢?”
老鸨笑道:“自然是在房里等您啊,我这便带你去。”
秦昭便随着这女人直上二楼雅间儿,从二楼的雕花木栏向下望去,视野极好,正好能看到一个宽敞的表演台。
台上正有个俊俏的小姑娘在手弹着什么乐器,声音仿若潺潺流水般甚是好听。
“嘎吱”一声,门被老鸨推开了。
秦昭便随着她进去。
老鸨一见里面没人,便笑着说:“小祁王爷,我们家姑娘许是知道您要来,就沐浴去了。”
“沐浴?”秦昭愣了愣:“她沐浴做什么?”
老鸨道:“我们姑娘和您每次畅谈之前,都会焚香沐浴的啊?”
秦昭点点头:“哦,单纯聊天啊……”
可单纯聊天洗什么澡?
多此一举吗?
老鸨笑道:“那小祁王爷,您自个儿先在这坐一会儿,芳菲姑娘很快便来了。”
秦昭便笑着挥挥手:“您先去忙。”
人走了之后,秦昭在陈芳菲的屋子里打量了会儿,觉得陈芳菲这女人倒是有趣。
这间屋子并非是之前她想象中的浮夸华丽的调调,里面反而是放着一张茶桌,茶桌左右各是可以平躺的软塌,软塌上又放着光滑的不知名细软木枝编成的蒲团。
而且房间中还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之上放着各色的书,秦昭随手翻看了一本,那些繁体字让秦昭看了都觉得好一阵头疼。
她又顺着最前面的一堆书往后打量一眼,竟然看到书架的后面,也就是和墙壁的间隔处,还有个夹层。
而夹层厚厚的,似乎里面包裹着什么。
秦昭觉得自个儿在人家这里乱翻不太好,随便看看外面摆着的书还好,若是把人家夹层里的东西拿出来,就不太好了。
可她又禁不住好奇心往里稍微打量了一眼,她刚要再细看,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
秦昭连忙回到座位上坐下来,还以为是陈芳菲进来了,被人家看到她在屋里乱看不太好。
可又转念一想,原身给了银子的,给了银子就是大爷,而且在这种消费场所顾客就是上帝,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
没成想,进来的却是个两位公子。其中一位公子身着灰色布衣,身形稍微胖了些,看着人也有些木讷。
而另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秦昭却在看着他的一瞬间直接愣了。
确切的说,是她,不是他。
这位正手持着一把桃花折扇,一袭干净白衣,腰悬通透白玉,正立在门前的这位翩翩少年公子,正是我们的三公主殿下。
秦昭一瞬间心如死灰。
她和三公主,在闻香阁还能碰上么?
而且看眼下这架势,也都是为了来找同一个女人,陈芳菲来的?
嚯,三公主还有这兴趣爱好呢?
她来见陈芳菲不过是因为舍不得银子,可三公主来找陈芳菲是为着什么?
“啊……竟然有人在此么?”布衣公子一见秦昭,一时间有些尴尬,他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
秦昭看了看正似笑非笑打量着她的三公主,尴尬道:“我……就是随便转转。”
布衣公子出声问她:“那……你也是来找芳菲姑娘讨论时弊的?”
秦昭一愣:“啥?啥石壁?”
男人自顾自的叹道:“芳菲姑娘当真是一个妙人儿,她的那些见解我之前也是闻所未闻,她似乎知道许多我们旁人不知道的东西,她见识广博,胸襟宽广,完全不输我们大魏任何一个男儿。”
秦昭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您哪位?”
男人顿时弯腰行礼道:“哦,在下太府李少书。”
太府李少书,未来的状元魁首,朝中重臣,只是早年抑郁不得志,屡次科举不中。
他也是原文的男配之一,也是陈芳菲的倾慕者之一,后来在陈芳菲的鼓励之下,李少书直接高中状元,从此更是把陈芳菲当成解语花一般的存在。
只是……
陈芳菲要和他探讨些什么?
石壁?
房子如何构建?
秦昭点了点头,也不管是不是认识,直接拱手客套:“原来是李公子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李少书想起了什么,又把身侧的三公主介绍给秦昭:“这位是我今日新结交的顾仁,顾兄。”
秦昭怔了怔,装作完全不认识她一样的正色道:“原来是顾兄弟啊,哎呀,你这名字,乍一听还以为是故人西辞中的二字呢,顾兄来这儿也是和芳菲姑娘讨论你们所谓的那个石壁的?”
三公主淡看她一眼,问她:“你呢?是为着什么?”
秦昭顿了顿,实话实说道:“为了银子呗,还能为了什么。”
三公主闻言一怔,再看向她时,目光也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三公主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你,还有这本事呢?”
秦昭:“……”
她觉得三公主一定是误会她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一百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