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颠倒黑白。
你的狡辩只是听起来有点道理罢了。”
毕利峰没有兴趣听他人如何评价自己的道路，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造成了什么后果：没有政策能兼顾所有人的利益。
他发动战争，目的是更光明的未来。
而清饼队杀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取乐满足自己。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们犯的是反人类罪，所以我不能放任你们继续成长下去。”
这一群平均年龄只有20的年轻人，居然能逼迫他这个活了接近一个世纪的高手燃烧意志以生命为誓约更改念能力。
再给他们几年——清饼队还在成长，他的力量却在渐渐衰退，尼特罗醉心武学，林聂不管世事，阿亚帝直接是帮凶——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要杀清饼队就得早杀，绝对不能犹豫。
“反人类？大错特错。”
尼罗椎回答他。
“我热烈爱着人类这个群体。”
“您的支持者在报纸上赞美您‘人格高尚、心中充满仁慈，信仰神明。米法·毕利峰一生只为了人类的幸福。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他在用最无私的方式奉献自己。’”
“您的反对者——没被您杀掉的那些反对者，实际上都不足为惧，他们只会在醉酒后倒在大街小巷骂骂咧咧——骂您有着‘令人作呕的可怕破坏欲。’”
看不到的金线交错链接在清饼队七人身上，无形的金线在黑暗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无论七人离得多远，只要还活着，金线就不会被人为扯断。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所以人不会因为被给予而感受到幸福。
你给他们越多——多到远远超过他们本身所该得到的——只要不给他们你的全部，不永把这份给予永远提供下去，他们就会越来越痛苦。”
尼罗椎手中具现化出金色的剪刀，他语中带笑，话中有话仿佛意有所指。
到目前为止，穿梭的锁链依旧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一丝威胁。
和毕利峰一样，尼罗椎最擅长躲避，他身手矫捷，翻转跳跃间动作如同舞蹈般娴熟而肆意，忘记掖好的衬衣角随着他的动作猎猎鼓起。
他一边漫无目的地随口聊着天，一边专注地用目光追逐着从自己身上不断延伸进黑暗的六根金线，轻巧而准确无误地挑起其中一根，剪刀上下一合剪断了它。
“目光短浅的人类生来就在追逐痛苦，越追逐，越绝望，他们就离幸福越远。”
“容易得到的都不喜欢，只要活着就喜欢挑战，”尼罗椎笑，“你、我和千千万万的人，都是如此。毕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金线一根根剪断，还剩下最后一根——全素和爱因菲比曼，他们两个被毕利峰捆着提在手里，在他身后摇摇晃晃地坠着。
——呀嘞呀嘞，这个距离……够不到啊。
尼罗椎歪歪头，湛蓝的眼睛盯着全素身上那条仅存的金线。墨兰的念气掩盖下，脸上一时间流露出了带着几分天真的好奇。
他微笑着思考了半秒，手指晃动凌空转了两圈手中的剪刀，待到刀锋再一次向下，做出决定的尼罗椎一把握住了它。
缘尽剪刀冰凉而窄小的刀锋贴着他的手腕，同时接到信号的其他几人动作滞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跟随他的指令行动了起来。
“只有能体会过绝望与痛苦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幸福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