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如此说。
“‘以灾难,以痛苦给予世人真正的幸福’,就是清饼队存在的伟大目的。”
相当完美的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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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琴键在看不清面部的音乐家手指间弹跳跃动,清越的乐声静静流淌于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算很大,错落摆放了四十来张双人小沙发,靠近墙的一侧,六对沙发拼接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圆,沙发或坐或躺着些光芒四射的美人,她们肤色各异,美的各具特色,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穿衣服。
这群俊男美女们出奇安静,她们手里端着冰块,有条不紊、一杯接一杯地稳稳地传递着满满当当的酒杯,女人们的大腿上撒满了价值连城的香烟,男人们一瓶接着一瓶地起开烈酒,清倒干净的空瓶分作两堆,在沙发背后由专人负责叠成小山。
门大开着,闻起来略苦的乳色烟雾缭绕着,有两个人在抽烟——尽管这个屋子里有十几个人——但是这片空间安静的仿佛只有这两个人。
“五杯。”
跪在兽皮上的女子起身接过酒,她那油光滑亮的麦色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连续高举而微微有些发抖,没人在意她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她本人也仿佛无知无觉,顺从地端着杯子送到男人搭在膝盖上的那只空着的手上。
布步哲接过酒,胸膛起伏间喉结滑动,没有停顿地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几秒后,他放下手中的空杯,新的一杯酒没有任何时差地递了过来,倒酒声与酒水滑过肠胃的声音在低缓的琴声中交错,没人敢质疑他怪物般无穷无尽的酒量,哪怕最火辣的女人也不敢在此刻出声逗他一句“你喝这么多怎么不上厕所”。
全素斜躺在男仆身上,男人太硬——所以她身后还垫着一个胸部巨大且柔软的女孩子,她的怀里还坐着一个乖巧的金发侏儒。
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眼睛水汪汪的男孩正在一脸紧张地注视着盘着腿坐在他对面黑发女子。他们俩在剪子包袱锤,而他们的主人——全素和布步哲——则会根据他们的输赢喝酒:赢了的才能喝,剪子赢了能喝两杯,包袱赢了能喝五杯,锤头赢了可以喝十杯。如果平局,那么两个人都可以喝。
金发少年连输三局,他浑身发冷,他不敢回头看,但是他知道身后的人一定发生了变化——那只凉凉的,摸猫般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他后背的手,在三分钟前突然就落下了,而且再也没有放回来过。
金发少年以为,以他那堪比被顶级大师完美切割的、20克拉卢汉绿宝石还要贵的身价,拍得他的任何一个主人都会对他稍微和善一点——哪怕这个主人兴趣爱好是烧钱也一样。
然而这个“以为”已经变成了过去式,他现在只能一边唾弃过去的自己没见过世面,一边疯狂祈祷那只手再放上来,或者下一局能赢十杯……
他的希望注定要落空。
走廊里响起了“踏踏踏踏”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音有点像挤压变形的重型盔甲——然而金发少年所知的所有贵金属与宝石都不会摩擦出这个声音——他皱着眉头想了两秒,终于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布步哲放下最后一只空杯,手指伸展,关节活动。
“一人六个。”他说。
“好啊。”全素回答他。
话音未落,几个还在冒血人头就被扔了过来——待这一屋子男男女女看清了扔过来的东西是什么,顿时吓得尖叫了起来——他们当然见过同伴死亡,但是这次不一样——金发侏儒心脏狂跳,仿佛心口挨了一击重锤,阵阵反胃,他震惊地盯着那个咕噜咕噜滚到他面前的头——尼罗椎金色的发尾粘着斑驳的血迹,曾经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睛因为死亡和失血,现在一片灰暗,宛如两只腐坏的水果。
侏儒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全素站起身,她弯腰拾起了另一个形容凄惨的头,她无视门口全副武装的骑士,哪怕他们的杀气已经实质化到几乎要震碎门框,她提着这枚头颅,细致地注入念力,试图修复一下,然而已经完全死去的细胞不可能对她的生命能量有所回应。
于是全素随手扔掉了手里的东西——爱因菲比曼的头撞在柔软的地板上了。
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地完全不像是刚刚死了五个同伴,“挺好的,”她说,“作为奖励——我要把你们送上去见见你们那死不瞑目的主子。”
三分钟前,还在喝酒的全素就察觉到尼罗椎死去了,紧接着是涯蛙甄帕帕,再然后是皮克米集,布步哲在下一秒挣脱了与她的[联系]——她不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那一刻她也在干同样的事——紧接着,完全可以预见的,爱因菲比曼也死去了。
这一串动作太快,她躺在温香软玉里都没来得及动,他们就全死了。
来着中起码有一个【四】阶高手——他们选择从尼罗椎开始逐个击破,出手快准狠,快到连触动爱因菲比曼心脏上的坐标、让她发动[定点寻踪]的机会也没有。
“我等荣耀骑士团!为米法·毕利峰阁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