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远？”许嘉柔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你没事吧？”
陆程远垂下眼睫，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大拇指内侧，那里有道不明显的淡白色疤，是当年接住她和煤球时被树枝划伤的。
“没事。”他接过护士递来的检查单，转移了话题，“医生说这小家伙很健康，可惜有点营养不良。”
许嘉柔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那以后我们每天喂它三顿，再加一顿夜宵，好不好？”
陆程远缓缓抬头，对上她的的目光，二十年前的雨声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见他不吭声，许嘉柔又问：“你不想养它吗？猫毛过敏？”
“没有。”陆程远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给它取什么名字。”
许嘉柔眼睛里亮起了星星，“小橘？不行，好像太普通了——”
“陆程远，你有什么想法吗？”
“叫岁岁。”他的声音有些哑，“岁岁平安的岁岁。”
许嘉柔仰头眨了眨眼，“陆岁岁？好名字！”
护士抱着打完疫苗的岁岁出来，送到两人怀里，笑着说：“它很亲人呢。”
岁岁像是听懂了似的，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陆程远的手指，又转头冲着许嘉柔"喵"了一声。
回程的车上，许嘉柔抱着岁岁坐在副驾驶。
等红灯时，她突然发现陆程远在导航里输入的不是回家的地址。
“我们去哪？”
“宠物超市。”陆程远目视前方，嘴角却微微上扬，“不是说好了要每天喂四顿？”
后视镜里，岁岁在许嘉柔怀里打了个滚，露出毛茸茸的小肚皮。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将两人一猫的影子融在一起，温暖得不像话。
当晚，宋文佩和许江轶刚推开门，就被沙发上那团橘色的小身影吓了一跳。
“这、这是什么东西？！”宋文佩手里的菜篮子差点掉在地上。
许嘉柔赶紧把岁岁抱起来：“爸妈，这是我今天在商场救的小橘猫，叫岁岁。”
“胡闹！”许江轶皱眉，“养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又脏又费钱，不如买点猪肉实在！”
宋文佩也连连摆手：“快送走送走，掉毛多麻烦啊！”
许嘉柔刚要开口，岁岁突然"喵"了一声，歪着脑袋看向二老，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半小时后。
“哎哟这小爪子，粉嫩粉嫩的......”宋文佩捧着岁岁的肉垫，笑得见牙不见眼。
许江轶更是彻底沦陷，拿着逗猫棒在客厅里转圈：“岁岁来，看爷爷这里！爷爷给你吃面包~”
许嘉柔哭笑不得：“老爸，猫不能吃面包。”
“去去去，你们年轻人懂什么。”许江轶头也不回，“岁岁喜欢这个！”
陆程远悄悄凑到许嘉柔耳边：“看来我们失宠了。”
正说着，岁岁突然蹦到餐桌上，小爪子往盘子里一扒拉。
“我的红烧鱼！”宋文佩惊呼。
可还没等她起身，岁岁已经叼着最大的一块鱼腩，灵活地跳进她怀里，把战利品往她手心里放。
“哎呦我的乖宝！”宋文佩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知道给奶奶留最好的！”
许嘉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号称最讨厌小动物的中年妇女，此刻正用手帕给岁岁擦嘴，还仔细挑了鱼刺把肉喂给了它。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