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现在居然想撮合那个野种和廖家联姻?!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陆闫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
他对联姻没有一点兴趣,可是陆振华太偏心了。
这些年他为陆家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灰色产业的债务纠纷,老城区拆迁户的意外事故,哪一桩不是他出面摆平的?
陆闫突然想起上个月在董事会上,自己提出要接手逍遥山庄的项目,陆振华却冷冰冰地对他说:“你还太年轻”。
现在想来,这句话根本就是个笑话。
陆振华分明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就等着那个野种回来接手家业。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陆闫迅速调整表情。
当周管家端着茶点走近时,看到的依旧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二少爷。
“二少爷,您怎么在这儿站着?”管家恭敬地问道。
陆闫懒洋洋地直起身子,随手整了整西装领口:“路过而已。”
他瞥了眼管家手中的茶点,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给我吧,正好我要进去给爸请安。”
他接过托盘,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一弹,一枚白色药片悄无声息地落入其中,转瞬即化。
这是他从澳门带回来的好东西,足够让老家伙今晚睡个好觉。
从市区开车到天荒山需要两个小时,但陆程远仅用了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
黑色奥迪rs7在盘山公路上疾驰,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
仪表盘上的时速指针已经逼近120,他却仍时不时瞥向副驾驶上的手机。
【事关重大,见面聊。】
发信人显示"",三十年前盘山路车祸案的经办警官张捷。
车子一个急转驶入湖畔小道,陆程远没有下车,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紧绷姿势而有些发麻。
他摇下车窗,让带着湖水腥味的夜风吹散了车内的皮革味。
远处传来竹叶沙沙的声响,很快,暗处走出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
明明没有下雨,男人却撑着一把纯黑长柄伞。伞面微微倾斜,完美遮住了监控探头的视角。
他警觉地环顾四周,食指在伞柄上有节奏地轻叩——
这是约定好的暗号。
陆程远解锁车门。
张捷迅速收起伞钻进副驾,“陆先生,我冒险来见你,时间不多。”
他压低声音,眼睛不停扫视着后视镜,“上次你去警局打听盘山路车祸案,老周那个王八蛋肯定没跟你说实话。”
“当年那桩案子结得太快,我因为坚持调查被停职,发配到临江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我知道当年的车祸绝对不是普通的意外。”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当年你母亲孕期临产,你外祖父连夜带着全家去天荒山别墅接人,车子在坠崖前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法医报告上写的却是"机械故障"。”
“车祸发生后,荣成集团连夜派工程队清理现场。”张捷突然压低声音,“但他们不知道,我在崖下捡到了这个——”
那是一张扭曲变形的行车记录仪存储卡,“里面录下了车祸发生前三十秒的对话。”
“当年荣成集团启动了关于‘海川私立中学’的建设项目,审批、招标、施工,每个环节都涉及官商勾结,你母亲当时在教育局拿到了他们的......”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响。
张捷猛地回头,瞳孔骤缩:“操!有人跟来了!”
刺眼的远光灯突然照亮了整个车厢。
陆程远在后视镜里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正加速冲来。
“抓紧!”他猛打方向盘的瞬间,车尾被黑色越野车撞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安全气囊爆开。
张捷被甩向车门,额头重重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越野车上跳下三个戴着头套的壮汉。
陆程远用力睁开被血模糊的视线,温热的液体正顺着眉骨不断往下淌。
碎裂的挡风玻璃像蛛网般在眼前延展,他看见其中一人弯腰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袋。
“告诉老板娘,东西已经到手了,人怎么处理?”那人对着耳麦说话的声音被无限拉长,每一个字都像钝器敲打着他的太阳穴。
陆程远试图移动手臂,却发现身体被变形的驾驶座牢牢卡住。
直到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意识随之陷入一轮混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