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拍打窗纸，灵堂内烛火忽明忽暗，郑楚玉跪在蒲团上，单薄的脊背在素麻孝服下细微地抽动，指尖冻得发红，却固执地不肯挪动半步。 </p>
烛火摇曳，映得她单薄的身影越发伶仃，她哭得安静极了。</p>
<span>魏俨</span>再哭下去，郑伯怕是走不安生了。</p>
魏俨的声音裹着风雪卷进灵堂，跪坐在她的身旁。</p>
郑楚玉含泪望着他，魏俨叹了口气，替她擦着眼泪，宽慰道：</p>
<span>魏俨</span>郑伯七十三岁走的，放在寻常百姓家都要摆宴庆祝的高寿，他走得安详，没有受罪，算是喜丧。</p>
火苗窜高，照亮郑楚玉苍白的脸，她盯着跳动的火焰，委屈地轻声道：</p>
<i>郑楚玉</i>他说要看着我及笄的… </p>
魏俨侧目看她，六年过去，当年那个懵懂的小丫头已经抽条长开，眉眼间依稀可见日后的绝色，只是此刻，她眼眶通红，鼻尖也冻得发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p>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p>
<span>魏俨</span>人各有命。</p>
<i>郑楚玉</i>可我没有家人了…</p>
破碎的字句混着泪意涌出，她喉咙哽得发疼。</p>
颤抖哽咽的声线中，更多泪水涌出来，顺着尖尖的下巴滴在魏俨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微颤。</p>
<span>魏俨</span>说什么傻话。</p>
<span>魏俨</span>我们不都是你的家人？</p>
郑楚玉摇摇头，眼泪一颗接一颗砸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的圆点。</p>
<i>郑楚玉</i>魏府很好，姨母很好，表哥也很好，可这里不是我的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