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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平稳地行驶在烟波浩渺的运河上，两岸风光如画卷般徐徐展开，船尾处，杨羡正搬着一麻袋沉甸甸的香料样品，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粗糙的麻袋上。</p>
<span>杨羡</span>什么玩意儿这么沉。</p>
杨羡抱怨了一句。</p>
他咬咬牙，学着旁边老船工的样子，将麻袋扛上肩，一步一步挪向指定位置。</p>
肩膀被粗糙的麻袋磨得生疼，腰也酸得厉害，但他瞥见不远处甲板上，琼奴正与一位江南商行的掌柜低声交谈，侧影沉静专注，他不知怎的，又把抱怨咽了回去，憋着一股劲儿把活干完。</p>
干完活，他累得直接瘫坐在船尾的缆绳堆上，毫无形象地仰着天，擦着汗，心里竟然涌起一种奇异的踏实感。</p>
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原来“活着”除了享乐和任性，还有这样汗流浃背、腰酸背痛的一面。</p>
就在这时，一只粗瓷大碗，盛着清亮微凉的水，突兀地递到他的视线里。</p>
托着碗底的那只手纤细瓷白，极是好看。</p>
杨羡微诧，扭头望去，只见琼正站在他身旁，阳光勾勒出她清丽的侧影。</p>
他又惊又喜，笑道：</p>
<span>杨羡</span>我要你喂我。</p>
<i>琼奴</i>得寸进尺。</p>
琼奴端着水，转身就要走，杨羡立刻叫屈。</p>
<span>杨羡</span>我倒是想自己喝，你看看我这胳膊，它现在不听我使唤啊，骨头也像散了架…</p>
杨羡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十二分的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他一边诉苦，一边偷偷觑着琼奴。</p>
见她因为他的话而停住脚步，杨羡眼珠一转，胆子又大了些，忽然压低了声音，混合着试探和亲昵的腔调，唤了一声：</p>
<span>杨羡</span>好姐姐——就一口行不行？渴死我了…</p>
这一声“姐姐”，叫得百转千回。</p>
琼奴端着碗的手指微微收紧，回过身，看见瘫在那里的杨羡，汗水浸湿了额发，眼神湿亮地盯着她。</p>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琼奴俯下身，将清凉的碗沿送到杨羡的嘴边。</p>
杨羡就着琼奴的手，乖乖地喝了一大口，一边喝，一边抬起眼，直直地望向近在咫尺的琼奴。</p>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起一抹狡黠又灿烂的得逞弧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