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璃心里“咯噔”一声，忽然冒出一股不安的冷意。她缓缓收回照片，低声道谢：“谢谢您。”</p>
“哎！煎饼好了，别忘了拿。”老板娘笑着递出煎饼时，目光落在清璃转身的背影上，忽然又说了一句，“你们要是也想去圆楼看看，就小心点吧，别走得太深。那地方，一到晚上啊，就不对劲。”</p>
这句话像一道风，悄悄地刮过所有人心头。</p>
清璃接过煎饼，走回罗韧身边，嘴唇紧抿。</p>
“她进过那栋楼。”她轻声道，“她还问了红裙子的女人。”</p>
一万三吸了口气，小声嘀咕：“你们不觉得这事儿……越来越不对劲了吗？心简，红裙女人，现在连木代都……”</p>
“别说这些。”清璃打断他，转头看向那圆形楼，“我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p>
“我要进去看看。”清璃将煎饼随手放在摊边，快步朝那栋黑色圆楼走去。</p>
她的步伐急促，脚下踩过水洼和碎玻璃片，溅起几滴冷冷的泥水。</p>
刚走到铁门前，身后便传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将她拉住——</p>
“清璃，等等。”罗韧低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忽视的稳重，“这里太旧，太破，别乱闯。我先开路，你们都跟在我身后。”</p>
清璃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清澈的眼里写满焦急，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p>
“我走最后。”炎红砂抬了抬下巴，声音沉静，“别怕，我看着你们。”</p>
一行人缓缓走进这栋老圆楼，楼内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天井处落下一道微弱的自然光。四面围墙斑驳掉漆，地面布满尘土与烟蒂，空气中混杂着潮湿、霉烂和猫屎的味道，令人喘不过气来。</p>
曹胖胖压低声音嘀咕：“靠，这地方比电影里的鬼楼还阴森。”</p>
“别说话。”一万三神经紧绷，贴着罗韧的后背，手里握着手机当手电筒用。</p>
罗韧推开一扇开了一半的锈门，门轴“吱嘎”一声仿佛在尖叫。</p>
他们一间间屋子搜查。屋里残留着破床架、生锈脸盆，还有些没搬走的家具和灰尘里的纸人贴画，看不出人来过的痕迹。</p>
“这楼里真的没人住了吗？”清璃低声问，声音在空荡的楼道中反而显得特别清晰。</p>
“从那老板娘的口气来看，是的。”炎红砂拿手机照着天花板，“这地方像是几十年没人动过了，连蜘蛛网都结得密密麻麻。”</p>
他们从一楼转到二楼，再绕到三楼，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连只活物的影子都没见着。</p>
没有木代的身影，也没有穿红裙子的疯女人。</p>
甚至连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有。</p>
直到他们站在顶层那条长长的圆弧走廊尽头，几人面面相觑，心头都沉了下来。</p>
“……她真的来过这儿吗？”曹胖胖喘着气，眼里闪过一丝疲惫。</p>
“老板娘说看见她来的。”清璃轻轻咬唇，手指用力掐住掌心，“她可能只是来找线索，也许并没进去太深。”</p>
“也有可能……”罗韧望着窗外渐暗的天空，“她来这里后，发现了什么，又临时改变了方向。”</p>
炎红砂看清璃脸色不好看，拉住她的手说道，“先别想那么多。这里已经看过了，不如先离开，别把自己困在这座死楼里。”</p>
“我同意。”罗韧点点头，“晚上这个地方不安全，我们再查一晚也查不出什么线索。”</p>
几人默契地没有争执。</p>
他们默默下楼，穿过昏黄的天井，踏出圆楼那道锈迹斑斑的大门。</p>
走出楼道的一刻，清璃转头望了一眼这座建筑。阳光已经消退，整栋楼像是被晚霞浸染成血色，静静地伫立在破旧巷口，仿佛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冷眼旁观所有的挣扎和奔忙。</p>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p>
直到重新回到车上，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才仿佛从那死气沉沉的空间中真正脱离出来。</p>
清璃坐在副驾驶，脸色惨白，声音轻得仿佛自语：“她……会去哪儿呢？”</p>
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p>
车缓缓驶出城中村，街边的霓虹重新亮起，车窗外是市井的烟火和熟悉的喧闹。</p>
他们却像是刚从一口古井中逃生出来，身上裹着湿漉漉的忧虑，谁也说不出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