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老当益壮——诊断比系统还要快
方老十分不屑。
“钓两条大鱼，连家都找不到的主，你也配跟我说这个。”
柴老得意，无声大笑。
前几天柴老意外钓上来一条20多斤的大鲤鱼，他特意找了一个28杠驮着鱼在小区里转了4个小时。
看的方老眼睛红呼呼的，老柴光是和他打招呼就打了2次，最后还扛着鱼追到家里凡尔赛。
“小螺号孝敬我的，那孩子可是用心。我跟你讲老方，你不能公报私仇，公器私用，假公济私……”
“参观一下你们医大一院，看看这面的医疗建设。”方老等罗浩说完，这才说道，“你们这面每年的手术量不少，罗博士，你还习惯么？”
方老是药理学方面的，他属于越老越值钱的那种。
“这么大岁数了，不钓鱼钓啥？”柴老斥道，“钓鱼车里有热饭的家伙事，饿不找我。”
但没人注意到这一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呼吸机、监护仪的体征数字上。
“这样才对！”方老瞥了眼柴老板，“学点好的，别总跟他们学。这么大的牌子，就跟看不见似的，散光、老花，这都是毛病，得治。”
罗浩随后上前，张开双臂拥抱柴老。
“冯处长，通知icu，患者马上下去。备血，至少一万毫升！！今天！！！明天要多少不知道，至少准备5万毫升血。”
方老对罗浩的手术量比较满意，“患者愈后怎么样？”
麻醉科主任挨个术间给方老、柴老介绍。
“他的水平超我年轻时候很多，想当年我做一台胰十二指肠联合切除术要3、4个小时，术后还得担心各种并发症，送icu……现在小钱开达芬奇机器人，俩点一台，术后……啧啧。”
胸外心脏按压结束，子宫切除术做完，气管插管插完，此时患者的病情才逐渐明确——羊水栓塞！
“肾上腺素1mg静脉注射，冯……庄院长，你去找市中心血库领导，要大量血，血库有多少要多少。”罗浩一边做胸外心脏按压，一边冷声说道。
患者腹腔里有大量渗血出现。
罗浩知道老人家们的心思，他们可能对晚辈会宽宏、会慈祥、会和蔼，但对同辈的“老不死”们的态度会差很多。
柴老话音未落，罗浩视野右上方的系统面板出现【急诊任务】的字样，而诊断辅助ai也给出诊断——羊水栓塞。
“小螺号，去你们循环ccu看看。”柴老道。
“你去切子宫！”柴老严肃的说道。
产科住院总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罗浩换了一个口气，用专业的语句、态度、词汇回答方老的问题。
他路过术者的时候顺着术者肩膀往里看了一眼，随后来到患者头部。
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发生了，发生在罗浩身上。
“我，医大一庄永强！有个羊水栓塞的患者，要3万血。”
“羊水栓塞！不是机器故障，抓紧抢救！”罗浩道。
平时都是老板说自己别惹祸，所谓日后你惹出祸来，不把为师说出来就行了。
“罗博士，你现在在医大一院介入科带组呢？”方老问道。
话说老板已经垂暮之年，再怎么开心又能开心多久，开心一天算一天。
10号线单扎，罗浩来不及缝扎，对侧一样的操作。
他随即把注射器递给麻醉医生，“老板，我来。”
刹那。
“孟良人！”
“这是急诊术间，里面是阑尾切除术。”
“老顽固。”柴老在背后讥讽道。
3′12″，子宫切掉，扔在器械台上。
柴老叹了口气，原本得意洋洋的他表情有些落寞。
声音不大，但声音冷厉，凛冽如刀。
“这是慢诊阳间，在做……”
“新三联推一次。”
要是全国急诊都这水平的话，每年至少少死很多人。
手术室里只有监护仪的报警声，除了罗浩之外的其他人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老板，您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光钓鱼来着。”
方老听的津津有味。
“滴滴滴滴~~~”
有老板的诊断，有系统的诊断，自己也看见大量不凝血顺着手术切口涌出来，不是羊水栓塞还是什么！
罗浩抄起弧形剪，剪开子宫膀胱腹膜反折，两侧到达圆韧带处，并顿性下推至宫口下。
监护仪的报警声响起。
虽然柴老板做胸外心脏按压的动作严重影响手术，但罗浩顺着自家老板的动作完成手术，似乎根本没觉察到。
“一年做多少台手术？”
对方老的问题，罗浩并没有夸夸而谈，只是实事求是的说明问题。
“吼~~~”柴老的呼吸已经开始拉风匣子。
别说是人，连心电监护也刚刚有反应，患者心率从120次/分迅猛升到160次/分。
罗浩马上单手掰安剖，右手注射器抽取1mg肾上腺素顺着三通推了进去。
罗浩医疗组的手术量，无论在哪家医院都可以说是中坚骨干力量，即便放在协和也不算差。
涉及的范围也只在介入领域，对于自己完成的其他抢救、手术闭口不谈。
直线刚走了1/4屏幕，柴老的胸外心脏按压就已经开始。
罗浩心里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对自己的抢救含糊不清，也没有夸大其词，一边肯定医大一院的急诊急救水平，一边给方老讲述了自己急救的整个过程。
老板高兴就行，高兴就行。
“罗教授，我在。”
“还不错，罗博士来医大一院还不到三个月就能打开局面，不愧是柴老板的高徒。”方老暗戳戳的讥讽了一句。
“你，关腹！”罗浩把器械递给产科住院总，摘掉手套来到柴老身边。
产妇，羊水栓塞。
“罗教授，您……”
看来方老的确有点不高兴，罗浩没辙。
“这是急诊术间，在做急性胆囊炎。”
“这是慢诊阴间，在做……”
“没有？你他妈干什么吃的！我不管，必须有！”
医大一院的医生、护士训练有素，井然有序，的确不愧手术量排名全国前十的大型三甲医院。
陈勇、沈自在、袁小利以及其他带组教授正在手术，方老进来转了一圈，不置可否。
只是连续硬膜外麻醉，没给肌松药。
“是，方老。”罗浩微笑回答道。
“你还知道什么公字的成语？”方老不高兴的问道。
“你们医大一呢？”
急诊科井然有序。
罗浩的心一冷，脚后跟都拔凉拔凉的。
具体是为了什么，庄院长这个级别的院长不得而知。
随即左侧阔韧带无血管位置打孔，三把止血钳依次钳夹输卵管峡部、输卵管固有韧带、圆韧带。
这是……
罗浩这小子还行，遇到事儿了能帮着说句话。不用多，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罗浩倒也不怕方老报复自己。
“吃不了，浪费，我就是为了气气这帮老鬼，何必难为那么大的鱼呢。”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给罗浩递着器械，倒也没耽搁手术。
柴老顺着哭声看过去。
柴老已经来到患者左侧胸前区位置，标准的胸外心脏按压姿势走起。
而且当时患者在急诊科连微量泵降压的手段都上了，也皮下注射了吗啡镇痛，并且找了相关科室会诊，整个过程可以说无懈可击。
“我刚来不到三個月，平均每个月300台手术左右。”
柴老听着微微颔首，漫步在手术室的走廊里。
“肾上腺素1mg静脉注射。”柴老的医嘱随即而出。
剧烈运动导致气管痉挛，呼吸的声音都变了，老喽，的确是老喽，柴老板心里叹了口气。
来到大外手术室的更衣室，方老看着禁止吸烟的牌子问道，“罗博士，你是不是经常坐在这下面抽烟？”
“老板，您还信这个？”
“还行，只能说还行。”罗浩道，“去年手术量全国排前五，去掉一些水分，全国排名前十是没问题的。老板，不能苛责，我这面可以说是穷山恶水。”
方老对此很满意。
真好。
“啪~~~”
柴老的手刚要落下，心电图已经从短暂的室颤再次变化，拉出一道直线。
是新生儿么？
罗浩念头刚转，柴老忽然直起腰，仿佛一瞬间年轻了二十岁，健步如飞走进术间。
“这是急诊术间，在做剖腹产。”
“前几天我钓了一条大鱼！快成精了！”柴老瞥了方老一眼，旧事重提，描述了一遍，“我后来把那条鱼放了，长那么大不容易，或许几十年后真的就成精了呢。”
方老、省市卫健委的领导、医大一院的诸位院长全都看傻了眼。
庄院长、金院长长出了一口气。
“哇~~~”
“时间比较短，随访记录以及二次入院、远期治疗的效果暂时还没有严谨的……”
“会，我这就去。”孟良人一脚踢开手术室的气密门走了出去。
“方老，好久没见您老人家。”罗浩客客气气的弯腰，伸手。
二十多号人乌泱泱的在手术室的走廊里，柴老知道自己和老方给人添麻烦了。
方老蜻蜓点水一般和罗浩握了一下。
“老，就是老了。”柴老道，“什么老当益壮，我72那年后就没敢上台主刀，手痒了就给小钱当助手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