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ppt，只有老掉渣的板书。
那天手术室中，罗浩只唱了小半段，而如今却从头开始。
“刷~~~”
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师兄带着我们彩排呢。”
罗浩站在讲台的一角，面带微笑看着柴老。
可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叫自己全名。
如果只有罗浩一人应，那是投其所好，现在几百名学生齐声高喝……
柴老直腰，扫了一眼台下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
无数杂乱的片段出现，消失，只有柴老瘦削的身影留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还行，不累，我再说一句。”
柴老板来的时候，老子坐在阶梯教室里，你他妈站在外面和校长们趴窗户，那能一样么！
声如洪钟，哪里又见一丝老态。
和其他人一起去陪着柴老、方老聊会天，问问方老有关意见。
“诸葛亮续命七星灯，为什么被魏延开门给灭了？”
“紧战袍！！”
……
“头通鼓！”
“哦？我看医大一的住院总没敢动手。”
庄嫣回家。
“柴老，方老，这面请。”医科大学唯一的院士，张校长躬身请二位老人家进阶梯教室。
“众将与爷归营号~~~”
一唱一和，唱与和连票友水平都算不上。
阶梯教室里的同学们一片哗然。
“嘿，小螺号厉害着呢！”柴老没在意能活几年这种话，而是眉飞色舞的说道，“你不是搞外科的，不懂当时的手术难度。”
“哄~~~”
阶梯教室里传来喧哗声。
“小罗不错。”方老最后给了自己的评价，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表情复杂。
能看一看这位传奇老者，以后同学聚会都有吹牛逼的。
……
来到医科大学，五教外挤满了同学，乌泱泱的，人头攒动。
“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没问题。”罗浩笃定，“其实我的综合评分肯定是第一名，国内年轻一代……40以下的医生里没人比我发表的论文更多，实验数据更详尽。”
“你呢？”
方老微笑。
“你呢？”方老问道。
“小罗，今年评选四青，明年该把目标放到杰青上了吧。”庄院长似乎随口一问。
这是实话实说？
“应该的，这里谦虚就假了。”罗浩笑笑，“评审的话如果是客观中立，我必然能过。如果不客观中立，方老也不至于来。没事，庄院长请放心。”
柴老一点一点的讲着。
罗浩微微一怔，随即微笑，“萝卜要坑，可换成人参的话，不得单独挖个坑？”
“院士远么？”庄院长见罗浩这么直接，便也直言问道，“对了小罗，协和那面好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的编制要什么时候解决？”
传承，这是医疗的传承！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柴老没看一眼资料，所有的资料都在脑子里。
是罗浩投其所好么？
罗浩面带微笑，这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毫无惊讶。
“我怎么想的？”
但所有人都听的入了神。
2周后。
铿锵，激烈。
“彩排？哦，公开课上的提问。”庄院长笑眯眯的说道，“那算了，你忙吧。”
罗浩考虑事情很周全，庄院长很欣慰。
“呃，罗教授的水平很高，论文也多，还有就是……”
“不说这个，当时我在做胸外心脏按压，产妇身体抖的厉害，小螺号在这种情况下刷刷的把子宫切掉，手法利索的很，没有失误。你可能觉得没什么难得，但我跟你说，我年轻时候顶多也就这水平。”
柴老抬手。
“没见你服过谁，怎么每次说到罗浩伱就眉飞色舞的？”方老有些厌烦，尤其是一想到“老黄忠”那一幕。
南方微创和他联系，那面4期临床已经有了眉目，询问罗浩什么时候有时间。
“有人说，成功救治一名羊水栓塞的产妇，足够小医院吹几十年的。哪怕是协和，院网上也得挂消息。”
……
或许诸葛亮是在问天命，但他闭关7天，治下兵马竟然出了纰漏，魏延破门而入询问怎么办，这种事儿不能不说后继无人。
羊水栓塞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就小，其实柴老高兴的事儿在于医疗行业后继有人。
“而这份功劳，是我们大家的。”
柴老满面红光，扫了一眼阶梯教室里的学生，大步走到台前。
公开课么，总要活跃气氛，询问一些问题柴老做答。
罗浩不知道沈院长背后在做什么，他根本不关注这一点。
“我永远年轻，永远热血沸腾。”罗浩微笑。
换另外一個人，大佬之间打打嘴仗，他敢放个屁么？
庄院长明白为什么罗浩连位置都不留给医科大学和附院的领导们了。
庄院长想到那天晚上这帮子年轻学生排队献血的画面，眼睛似乎进了沙子。
“要你管！”
二老并肩走进阶梯教室，如雷的掌声响起。
可罗浩等抢救完之后直接搬出老黄忠定军山斩夏侯渊的一幕。
……
同学们的脸上爬上红晕。
说起罗浩，庄嫣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罗浩把自己的板书擦掉，柴老板的板书留在黑板上。
人家毕竟是国自科基金的大佬，能来医大一院看一圈，以后医大一院申请国自科的时候通过率会提升几个百分点。
自家老父亲是个女儿魔，从小就对自己宠爱有加，极少这么严肃的跟自己说什么。
……
“呵呵。”庄院长点了点头，“一般人事情过了也就过了，谁会一直惦记着一帮大学生。”
“你们能踊跃献血，救治羊水栓塞的患者，我很欣慰。”柴老再次躬身，“谢谢，医疗的未来是你们的，拜托了。”
“大约就是这样。”柴老讲完，罗浩走上来，耳语两句。
庄院长傻了眼，站在后面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柴老一愣，看见罗浩站在讲台上，一节课刚刚讲完。
熟悉的旋律，偶遇羊水栓塞产妇的急迫，急诊急救时的大吼，监护仪的报警。
？？？
几天过去了，方老至今还在回忆着这一幕。
随着柴老最后一声唱落下，掌声再次响起。
“青千不能，需要海归，罗浩就出过一次国，去的印度，不到两周就回来了，拿命去比啊。”庄院长笑道，“不过无所谓，三青也是一样。”
哪怕是协和的钱主任、912的顾主任，在这时候都得闭上嘴。
“老方，小螺号不错吧。”柴老悠悠问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
一股子豪气潮水般在柴老心底升起。
甚至连今天一早的化验报告他都写的清清楚楚，数据详实。
他下意识的把态度放平，仿佛罗浩是与自己平辈论交的朋友一样。
“第一个难关，呼吸循环骤停。”
晚上。
“小罗，当院士的话，有没有可能在咱们医院工作的时候当？”庄院长轻声问道。
可问题还不能太刁钻古怪，大学生的脑子里都不知道想的是什么，真要把柴老弄的下不来台，好事儿反而变成坏事。
“！！！”庄院长一怔。
柴老抬手，往下压了压。
“院士啊，还没影呢。”罗浩笑道，“庄院长，这个不是我不答应，是真不好说。”
“今年可能是最好的机会。”庄院长似乎在和女儿交心，但更像是自言自语，“等今年罗浩拿到四青中的三个，明年可能就要回协和，到时候再进他医疗组就难喽。”
几百道目光落在柴老身上。
长期主线任务的丰厚奖励一定要拿到手。
呃
谭鑫培版定军山！（注）
板书规整，投影清晰。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但最大的可能是你会成为全国最年轻的院士属下医疗组的一员。什么最年轻的硕士，那都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型。最年轻的院士，才是真的牛。至于协和，当时候水到渠成，只是一个医疗组，几个编制，还能不给罗浩留？”
“二通鼓！”
“现代医学对羊水栓塞的理解并不深，国外有一种说法叫恶魔点名。也就是不可预计，随机抽选的意思。”
“这一战，我们从恶魔的手里把产妇给抢回来。换咱得说法，就是咱们一起和牛头马面商量，他们把人给放了回来。”
柴老并没阻止，而是面带微笑看着兴奋议论的同学们。
有关于罗浩的科研、论文、手术、诊断，每一项都有提及，而且还很详细。
因为手术量比较多，自己还要参加优青的评选，所以罗浩把时间定在五月，等优青评选完毕抓紧去印度。
不是。
随即音响里传出柴老熟悉的旋律。
方老白眉一扬，呵呵干笑两声。
但随着柴老拆开、揉碎了分析，他们都清楚了一点——自己的确是救治产妇的关键点之一。
包括在外面趴窗户的同学齐刷刷的看着，安静而肃穆。
庄嫣的思维已经飞到了天的那一边。
“厉害。”
……
……
注：谭家四代的定军山，还是喜欢这一版。建议，先找来听下，再看这一章，会更有劲儿。群摸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