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春这支经过训练的队伍,来的时候浩浩荡荡,回去的时候也是一路无话。
只不过队伍里面多出了不少俘虏。
而且与其说是押送俘虏,不如说更像在看护病号。
护商队的所有成员,无论是原护商队还是后来的山民护商队,都对这些俘虏十分小心地看护着。
好家伙,十几个眼看着就要嗝屁的人,他们可得小心啊。
毕竟东家发话了,要把他们活着押回去。
而队伍中狗二眼和他的“痔疮寨精英”们,经历了最初的惊吓和绝望后,此刻只剩下满心的震撼和惊喜。
他们被夹在队列中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清源商会护商队的阵势所吸引。
震撼的原因,就是这支队伍的气势。
作为一个逃兵,狗二眼是见过大周的军队的。
但是,他却没见过这样的军队。
一身靛蓝色的制服,和一身红色的初中校服全都浆洗得干干净净,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利落的光泽。
几十号汉子,无论年纪大小,行进间步履沉稳,动作全都划一,手中的包铁杆棒和螺纹钢鞭拄地,和行进时的步伐配合起来,发出低沉而整齐的“笃、笃”声。
而那腰间的短刀虽未出鞘,但那隐而不发的肃杀之气,与狗二眼他们印象中懒散、贪婪的官军厢兵截然不同。
“这…这他娘的才是兵啊…”
一个小喽啰忍不住低声嘀咕,被旁边的狗二眼狠狠瞪了一眼,赶紧缩起脖子。
殊不知狗二眼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心说怪不得能把自己手下吓尿了,他看见他也尿啊!
而当他们终于抵达东郊,看到那片拔地而起、规整得不像话的捧日军衙署时,这种震撼达到了顶点。
高大的围墙,平整的校场,鳞次栉比的屋舍。
最吸引人的,还是数那正冒着腾腾热气,规模宏大的后院大灶房。
“这房子,两个月前还没有呢!”
一个两个月前奉命去镇上买盐醋的小喽啰惊恐地看着眼前这片大房子。
这么大的房子,两个月就能盖起来吗?
“我的老天爷…”
连一直抱着书卷、努力维持读书人最后一点体面的周秀才都看呆了。
他张嘴喃喃自语道:“平地起高楼…不到一季之时…此…此非人力可为乎?”
他看向张永春那身闪亮盔甲背影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敬畏。
而张永春则是翻身下马,铝合金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站在地上,红色披风显得他格外英武不凡。
带着一众痔疮寨的‘好汉’们,张永春进了正堂。
“去,刘多,把李娘子叫来!”
坐在那张完颜赫真送来的虎皮垫好的椅子上,张永春摘下兜鍪。
昨日施粥过了,那十个厨娘已经学会了流程,今日李蔓生就没跟去。
相比于给那些泥腿子施粥,她更喜欢在灶上做饭。
她享受穿行在胡椒筐前,那种丰收的愉悦。
而地上的一众好汉们心里都打起鼓来。
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他摘下墨镜,随意地插在胸甲缝隙里,对着得知了消息迎上来的李蔓生吩咐道:
“李厨头,后面大灶还有剩饭吧?
给这帮…嗯,给新来的兄弟们整点吃的,让他们先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