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果然!”
马鸢邈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声音都拔高了一分。
“草民斗胆猜,将军这般尊贵身份,又带着捧日军的威仪,押送的必是供给天家、送往东京汴梁的御粮!
这……这真是天大的要紧差事!”
他铺垫到这,就跟豆腐看见的老爷们的催更一样,眼睛通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旁边的徐辉紧张地苍蝇一样的搓着手,李卿也屏住了呼吸。
突然,马鸢邈扑通一声离座站在地上,鞋都没穿,便对着张永春就是一个深及地面的长揖。
瞅着跟被人打断了腰一样都要两头扣一头了。
“张将军!求将军开恩!行个方便!救救草民兄弟几个吧!”
这突如其来的大礼让这小空间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何诗菱和何书萱警惕地向前挪了半步。
张永春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行个方便?什么方便?你且起来说话。”
而虽然张永春开口让他起来,可马鸢邈保持着长揖的姿势,声音带着急切和孤注一掷的恳求,就跟最后一滴血梭哈三星五费一样:
“将军容禀!
草民兄弟三人,此番贩了些北地的生药、布匹和皮货,装了满满一船,正要顺运河南下发卖。
可这沿途关卡林立,强梁窥伺,实在是凶险万分!
而草民斗胆,恳请将军……恳请将军大发慈悲,容草民那艘小船,夹在将军的运粮船队之中,一同出闸,一同南下!
只需借将军虎威,震慑沿途宵小,过了那几处险要河段便好!”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豁出去的决绝,仿佛被人噶走了篮子做药材一样:
“草民深知此请唐突!
更知将军尊贵,岂是我等商贾可攀附?
但……但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斗胆恳求!
为表寸心,草民愿奉上纹银五百两,权作给将军添点路上的茶水程仪!
万望将军……万望将军垂怜!”
“张将军,”
说到这,马鸢邈身体微微往前靠了靠,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十足的恳切。
“小人这点小小的请求,实在是不值一提,更不敢让将军为难。
您看,我们也不要打您的旗号,更不敢劳烦将军您亲自出面费心费力。
只需您那押粮的船队出大名府水闸时,稍稍留个空档,让跟在您船队尾巴后面的三五艘小船,能顺顺当当地跟着您的官船一起出闸就行!
这神不知,鬼不觉,绝不给您添麻烦!”
说完,他又重重地拜了下去,身体微微颤抖,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五百两!
这数字不只是张永春,甚至让徐辉倒吸一口凉气,李卿也瞪大了眼睛。
心说哥哥啊,你这不是玩我们吗!
这几乎是他们这趟辛苦跑商的近半利润了!
马鸢邈这是真下血本了!
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熏香袅袅升腾。
张永春的目光,如同深渊般落在匍匐在地的马鸢邈身上。
要不怎么说自古以来无商不奸呢。
敢借官船虎皮行商,这个生药贩子,胆子不小,心思更是活络。
张永春嘿嘿一笑。
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