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美瞳挡着呢。
他拱手请问:
“末将愚钝,还请山长明示。”
叶肆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捋着长须,目光深邃地看向张永春,抛出两个问题:
“张虞候,你……可曾‘冶经’?”
张永春坦然摇头:
“末将行伍出身,于经学一道,涉猎甚浅,实不曾‘冶经’。”
当然,如果那本大作《提乾摄经》也算经,那他试试是冶经过的。
而且还不止一回。
叶肆点点头,又问:“那……可曾‘学典’?”
张永春依旧坦诚:
“家中薄有资财,幼时曾延请西席教授些识字明理、算术记账的本事,于朝廷典章律令,实未系统研习过。”
典这个字他一般都用在跟别人切磋新君子六艺上。
也就是绷孝麻急乐典,这新君子六艺。
而叶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笑意,捋须道:
“难怪……难怪虞候有此想法。”
这笑容并无嘲讽,更像是一种洞悉根源的释然。
张永春很想骂他你个谜语人能不能别装,但是毕竟是来求人家的,只能拱手请问到:
“不知逸之先生有何见教。”
这句逸之先生迅速拉近了距离,叶肆笑了笑。
他随即收敛笑容,神色变得异常严肃,目光如炬,直刺张永春:
“虞候,老朽在书院数十载,深知学子之心。
这求学之人,最易奋发,也最易懈怠!
尤以中游者为甚!
你今日若以资财资助他们,解其燃眉之急,对于那些心志坚定、不甘人后者,或许确能成为助力。
这助其砥砺前行,奋力一搏,以求那廪生膏火,乃至更高功名。”
叶肆的语速放缓,自然就带着一种沉重的警示意味:
“然而,对于更多本就资质平平、心性稍弱者,此等资助,无异于温水烹活鱼!
骤然免去了求索之苦、生计之忧,他们只会心生懈怠,安于现状!
他们会想:
‘既有衣食无忧,何须悬梁刺股去争那廪钱?中游即可,安稳度日便好!’
如此一来,非但无助于其学业精进,反而消磨了其本就不甚坚韧的进取之心!
此乃‘授人以鱼’,而非‘授人以渔’,遗祸无穷啊!”
老头是教过学生的。
摆烂这种事,古代也不少见,甚至在文人中很常见。
明清小说大部分都是不得志的文人说的,而这些文人都说自己不得志的原因是朝廷昏暗。
而八大胡同里面窑姐的腰有多软,皮杯多香,香榭床上摇起来有多销魂,那是只字不提。
因此,老头很清楚,只能让他们努力,才能去逼这些寒门学子上进!
而张永春听到这番话,猛地站起身来,一躬到底。
“逸之先生高见!
然,末将也思考到此事,于此事中略有所得。”
说着,他微微一笑,冲着老头抛出了一个世纪级别的恶魔。
“不知逸之先生,可曾听闻过,助学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