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必须按制度接她上来。
这是陈元布的棋。
她躲不开。
但——
她也不是没招。
她抬头:“把讲人积分排名拉出来。”
“我要看看兰馨排在第几。”
“还有程敏的进度表,每天一份。”
“我要知道,她是不是只是沾了兰馨的光,还是自己真有料。”
“她要是真能进备案——我认。”
“但如果是被捧上去的……”
“我就让她当众下讲坛。”
……
与此同时,帝师府,陈元收到了柳依依那封回信。
只有一句话:
【制度已收,若真可行,自当以榜立人。】
陈元看完,递给徐长风。
“她明白我的意思了。”
“接下来看的是,她能不能压住兰馨,不是靠喊。”
“是靠制度。”
徐长风一笑:“那您是准备等三天后的程敏试讲?”
“嗯。”
“她能讲得出真本事,那这局——算她们赢一半。”
“可要是讲得稀碎,那兰馨就是个靠人情打出来的空壳。”
“讲政署该怎么处理,她自己会做。”
“我就等着看。”
……
三日后,江州诗社讲坛外,天未亮,就已经排起了队。
程敏要试讲。
这是兰馨带出来的徒弟第一次登台。
题目不是她选的,是讲政署下发的必讲题:
《讲书,为谁而讲?》
全场安静。
她上台的时候,身板还有点发抖,但站稳之后,声音并不小。
“我叫程敏,曾是清言书社听讲人,两次试讲失败。”
“今天第三次,是兰馨老师带我上来的。”
“我讲书,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谁看得起我。”
“是因为我小时候娘讲了一句话——‘你只要能让人听你讲三句话,那你这辈子就不白活。’”
“我今天就想讲三句话。”
第一句,她讲了制度。
第二句,她讲了自己学讲的经历。
第三句,她停了一下,看着台下。
“讲书,是为了让人过得明白。”
讲完,全场鸦雀无声。
然后,有掌声从最后面传来,一点点往前涌。
柳依依站在后台,盯着台上那瘦瘦的身影。
她没动,也没说话。
她知道——
这下,她得批了。
程敏,进备案。
兰馨,从此名正言顺。
而讲政制度——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讲坛。
江州讲政热闹的时候,三百里外的青州,也开始不太平了。
陈奇刚接手青州制学使职位才不到十天,这边还没站稳脚,前任的账本还没理完,结果就出了事。
这天刚过午,陈奇本来要去东城坊书案所走一圈,结果马车刚出城门口,突然一阵乱响。
“护驾——”
“有人放冷箭!”
马车猛地一颠,陈奇整个人差点被掀出车厢,护卫冲上来拦人,几刀劈飞了来袭的黑衣人,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支短箭擦着陈奇的臂膀穿了过去,虽然没伤到要害,但鲜血瞬间染红了袖口。
“赶紧送回府——关门,全城戒备!”
守卫当场封城,出入管控,调动了城中巡司。
……
陈奇躺在床上,脸色还算稳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