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唐舞桐没有觉得他煞风景，反而从这理性的解读中，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近乎神圣的浪漫。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某种精妙平衡的极限，理性与感性，无限接近，彼此交融，却又保持着独立的灵魂。</p>
离开罗马时，唐舞桐在机场买了一对印有罗马城徽（母狼哺婴）的钥匙扣，将一个递给霍雨浩。</p>
“纪念我们在永恒之城的时光。”她说。</p>
霍雨浩接过，仔细看了看工艺，然后认真地点点头，放进了随身背包最里层的小口袋。</p>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旅程的最后一站，也是最高潮——冰岛。</p>
当飞机穿越云层，开始下降时，窗外的景象逐渐从蔚蓝的海水变为一片广袤、荒凉而又令人惊叹的灰黑色大地。皑皑的雪山、巨大的冰川、蜿蜒的河流，以及那些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特地貌，逐渐清晰。</p>
“欢迎来到世界尽头。”霍雨浩看着窗外，轻声说。即使是他也被这原始而壮阔的景色所震撼。</p>
冰岛的旅行方式与之前截然不同。他们租了一辆性能良好的越野车，开始了环岛自驾。广袤的天地间，常常开了很久都见不到另一辆车，只有无尽的公路延伸向远方，两侧是苔原、火山、或是冰川。</p>
在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他们站在亚欧与美洲两大板块的裂谷中，脚踏两个大洲。霍雨浩仔细研究着地壳运动的痕迹，而唐舞桐则被这种站在地球脉搏上的感觉所震撼。</p>
他们去了著名的蓝湖，在乳蓝色的地热温泉中，享受着冰火两重天的奇妙体验。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息，雪花偶尔飘落，触碰到温热的泉水瞬间融化。霍雨浩靠在礁石上，看着唐舞桐在氤氲热气中开心的笑脸，觉得所有的行程规划都无比值得。</p>
但此行最重要的目标，是北极光。</p>
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看到极光的概率，霍雨浩精心选择了一个远离光污染、天气预测晴朗的夜晚，地点在一处偏僻但视野极佳的黑沙滩附近。</p>
夜晚降临，气温骤降。他们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坐在沙滩边准备好的垫子上，仰望着星空。冰岛的夜空清澈得不可思议，银河横贯天际，繁星密布，仿佛触手可及。</p>
“根据太阳活动数据和实时地磁监测，今晚看到极光的概率是67.4%。”霍雨浩看着手机上的专业APP，汇报数据。</p>
唐舞桐却并不着急，她靠在霍雨浩身上，看着这生平未见过的灿烂星空，内心一片宁静。“即使看不到，能和你一起看这样的星空，也已经很完美了。”</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空依然只有璀璨的星河。霍雨浩时不时查看一下数据，眉头微蹙，似乎在 recalculation（重新计算）。</p>
就在唐舞桐以为希望渺茫，准备安慰他时，天际边缘，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绿光，如同羞涩的纱幔，悄然铺开。</p>
“看！”霍雨浩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激动。</p>
那绿光逐渐变亮，增强，开始舞动起来，从一丝纱幔变成一条飘带，在空中蜿蜒、旋转。接着，更多的绿色、甚至夹杂着些许粉紫色的光带加入这场天空的芭蕾。它们变幻莫测，时而如瀑布倾泻，时而如丝带飘舞，时而如巨大的帷幕笼罩整个天穹。</p>
唐舞桐屏住了呼吸，被这大自然最壮丽的奇迹深深震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感到霍雨浩握紧了她的手。</p>
极光在他们头顶达到鼎盛，绚丽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片黑沙滩和远处的大海。在这梦幻的光影下，霍雨浩转过头，看向唐舞桐被极光映照的侧脸。</p>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两人交握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吻。这个吻，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力量。</p>
唐舞桐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着流动的极光，也倒映着她的身影。她笑了，眼角有些湿润。</p>
在这世界尽头的天幕之下，在欧若拉女神的裙摆舞动中，他们无需言语。星空与极光见证了此刻的永恒，而他们的旅程，也在这至高的浪漫中，抵达了顶点。下一章，将是归途与新的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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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温榆冬</i>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