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一大清早就被贺峻霖的电话吵醒，听筒里传来少年清亮又带着点歉意的声音，说想趁着上午没课，请他过来帮忙补补英语。丁程鑫对着镜子深吸了好几口气，反复告诉自己“没事的，就上节课而已，贺峻霖是个好孩子”，可走到贺峻霖家门口时，手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沁出了一层薄汗。</p>
<span>贺峻霖</span>（一开门就看见他紧绷的神色和攥着书包带、微微发抖的手，连忙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侧身热情招呼）老师你来啦？快请进快请进，外面太阳挺毒的，别晒着了。</p>
丁程鑫冲他礼貌地、略显局促地笑了笑，进门后，几乎是下意识地选择了沙发最边缘的位置，规规矩矩地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那姿态不像老师，反倒像个被罚站的学生。</p>
<span>贺峻霖</span>（给他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严浩翔一早就上课去了，今天就我们俩。（试图缓和气氛）老师你放松点嘛，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p>
<span>丁程鑫</span>（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微凉的杯壁，那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嗯，好。谢谢。</p>
<span>贺峻霖</span>（在他斜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我今天上午正好空着，怕下午社团有事来不及，就一早给你打电话了，没吵醒你吧？</p>
<span>丁程鑫</span>（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没有，我也正好醒了。那我们……开始吧？先把昨天的错题过一遍？</p>
他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笔记本，刚要在茶几上翻开，视线就不经意地扫到旁边沙发上堆着的几件没叠好的衣服，还有几本散落的练习册和游戏杂志。</p>
<span>贺峻霖</span>（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瞧我这记性！昨晚跟严浩翔看球赛看到后半夜，兴奋得忘了收拾。（他赶紧站起来）老师你等下啊，我马上弄好，很快！</p>
说着，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把沙发上的东西往旁边的收纳箱里塞。动作间，一条黑色的、质感偏硬的男士皮带从卷着的衣服堆里滑了出来，“啪嗒”一声，不偏不倚地掉在了丁程鑫的脚边。</p>
<span>丁程鑫</span>（像是被滚烫的开水溅到，又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极速往后缩，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啊！</p>
他瞬间抬起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挣扎的落叶，脸色在刹那间褪得惨白如纸，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令他绝望的东西。</p>
<span>贺峻霖</span>（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大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赶紧弯腰捡起那条皮带，像扔烫手山芋一样迅速塞进收纳箱最底层，还用其他东西盖住）老师！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急得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条皮带而已！我已经收起来了！</p>
他想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丁程鑫，又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对方更加激动，只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反复地念叨着“没事了没事了，你看，不见了，我收起来了，真的收起来了……”。可丁程鑫像是紧张恐惧到了极点，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猛地一黑，身子一软，直接晕倒在了沙发旁。</p>
<span>贺峻霖</span>（惊呼）老师！</p>
等丁程鑫再次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但很整洁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薄被。他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看到贺峻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脸担忧和愧疚地看着他。</p>
<span>贺峻霖</span>（见他醒来，眼睛微微一亮，身体前倾，小声问）老师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span>丁程鑫</span>（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际，他下意识地抓着被角，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浓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啊贺同学，我……我又没控制好自己，给你添麻烦了……</p>
<span>贺峻霖</span>（连忙摆手）没事的老师，你真的不用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乱放东西。（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是不是……是不是那条皮带，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p>
<span>丁程鑫</span>（垂下眼帘，避开贺峻霖探究的目光，只是摇了摇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没事了，都过去了。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多时间。</p>
<span>贺峻霖</span>（连忙站起来，想扶又不敢扶，保持着半步的安全距离）老师你要不就在这儿再休息休息？课不急着上的，你的身体要紧。</p>
丁程鑫摆摆手，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到客厅，在之前的位置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依旧在微微发颤。贺峻霖也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把摊开的英语课本和练习册轻轻推过去。</p>
<span>丁程鑫</span>（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我们继续吧。你……你哪部分知识点不太懂？我……我给你讲。</p>
<span>贺峻霖</span>（观察着他的神色，伸手指了指语法填空部分）就是这里，时态老是搞混，还有后面的虚拟语气，感觉弯弯绕绕的，总是用不对。</p>
丁程鑫拿起笔，指尖微颤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开始尽量清晰地讲解。贺峻霖一边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握笔的、骨节分明却微微发抖的手上，又看向他低垂着的、浓密卷翘却带着脆弱感的睫毛，和那线条优美却过分苍白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这位看起来温柔又易碎的丁老师，身上好像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沉重的秘密。</p>
讲完半节课的内容，窗外的太阳已经明晃晃地爬到了头顶。丁程鑫合上书本，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p>
<span>丁程鑫</span>今天的课就先到这里吧。这些题你再自己做做看，巩固一下，有不会的随时给我发消息。</p>
<span>贺峻霖</span>好的，谢谢老师。（他跟着站起来，热情地邀请）对了老师，你要不要在我家吃个午饭再走啊？严浩翔中午应该会带外卖回来，我们点了不少。</p>
<span>丁程鑫</span>（几乎是立刻拒绝，语气有些急）不用了，真的不用。我们家……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做饭呢。我先走了，再见。</p>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出了门，甚至没敢回头看贺峻霖的表情。贺峻霖看着他匆匆离去、甚至带着点仓皇意味的背影，直到门关上，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打完一场仗般，瘫软在沙发上。刚拿起茶几上的一包薯片准备拆开，敲门声就响了。</p>
<span>严浩翔</span>（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贺儿，我回来了，买了你爱吃的炸鸡和汉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