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p>
王德全往后退了一步,强撑着说:“我不知道!这……这不是我的!”</p>
“不是你的?”沈微婉冷笑,“那你为什么蹲在这儿?为什么专挑子时换岗的空档?为什么连续六个月都在初七签字交接?”</p>
王德全嘴唇发抖:“我……我只是按吩咐做事!有人给我钱,让我按时登记,别的我真的不清楚!”</p>
“钱?”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带“崔”字凿印的铜钱,举到他眼前,“是你上次报销账里混进去的这一枚?还是后来又给的三两银子?你说不清楚,可它记得。”</p>
王德全瞳孔猛缩,整个人晃了一下。</p>
沈微婉逼近一步:“你以为预签了三回名字就没人发现?你以为改了入库时间就能瞒天过海?你忘了——每一笔账,都有痕迹;每一次动手,都会留下破绽。”</p>
她转身对侍卫说:“把他押下去,原地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触。赃物封存,另派人守着这个箱子,等我回来再查。”</p>
侍卫应声架起王德全。那人还在挣扎:“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只是个小人物!上面有人盯着!你们抓了我也没用!”</p>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沈微婉看着他被拖走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巷尾。</p>
她低头看着那包粉末,伸手捻了一点,指尖微微发涩。这不是普通的掺杂物,而是经过处理的变方毒药,和之前验出的“缠丝露”残渣完全一致。她终于拿到了实物证据。</p>
她转身朝乾清宫走去,脚步稳得没有一丝慌乱。刚走到侧门廊下,迎面跑来个小太监,说是陛下刚散了议事,正在暖阁批折子,让她若有要事,可随时觐见。</p>
她停下,从怀中取出油纸包好的粉末样本,又拿出一份写好的简报——只有一张纸,清清楚楚列了五条:</p>
一、王德全当场截获替换药材;</p>
二、所携粉末经初步辨识为“缠丝露”变方;</p>
三、其连续六个月参与异常签字;</p>
四、病假文书造假,涉及身份顶替;</p>
五、铜钱标记指向幕后资助者。</p>
她把纸和样本交给小太监:“直接呈给陛下,就说——人已控制,证据在手,听候发落。”</p>
小太监接过,正要走,她又补了一句:“告诉他,这不是终点,只是第一环。”</p>
小太监点头离去。沈微婉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侧门的阴影里,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像一个最普通的宫女在等候传召。</p>
远处更鼓敲过三响。夜风掀起她的衣角,铜牌贴在掌心,冰凉而沉重。</p>
她望着乾清宫高耸的屋檐,目光沉静。</p>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p>
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地跑来:“沈奉御!东库北角的炭堆……被人动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