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融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意外，但随即唇角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好啊。”</p>
余烬被九尾夸张的反应弄得有些无奈“不想去就算了。”</p>
“去！干嘛不去！”九尾从床上跳下来“哥们正好憋坏了！说好了啊，明天你全程陪同，不许中途溜号跑回实验室！”</p>
“嗯。”</p>
晚上，确认了九尾已经睡熟了之后，余烬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去酒店的走廊打电话。</p>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秦毅理院士的声音带着一丝深夜的疲惫和了然“阿棠。”</p>
“老师。”余烬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见到林薇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这条路，我得走，这也是她所想的。”</p>
秦院士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深深的担忧“阿棠，那是一条绝路！现在重启，你知不知道你要面对什么？”</p>
余烬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我知道。但十年前做不到，不代表现在做不到。老师，我的想法并没有改变。”</p>
长久的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p>
秦院士了解自己这个学生，一旦他再三确认了，就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p>
那不是少年意气，而是经过冰冷计算和炽热信念淬炼后的决绝。</p>
最终，秦院士的声音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需要时间，至少半年，院里重启项目需要流程，需要说服很多人。阿棠，给我点时间。”</p>
余烬对这个时间跨度没有异议。</p>
他需要这半年，不仅仅是为了等一个名正言顺的回归，更是为了告别。</p>
“老师…”</p>
“嗯？”</p>
“谢谢您。无论是十五岁那年，在研究院门口把我接出来时说的那句别怕，还是这么多年，您对我的教导和回护。我理应跟您道声谢。”</p>
良久，秦院士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余烬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带着笑意“阿棠，你变了很多，好，很好。”</p>
余烬也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嗯。挺好的。”</p>
第二天，余烬真的陪着九尾和清融在深圳又逛了一天。</p>
他话依然不多，但姿态是放松的，甚至会在九尾拉着清融试戴夸张的太阳镜时，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了一张。</p>
傍晚，余烬登录了那个几乎长草的微博账号，挑选了几张照片。</p>
有一张是九尾抓拍的，他站在海边栈桥上，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侧脸线条流畅，望着远方的海平面，不知道在想什么。</p>
还有一张是清融拍的，三人并肩站在地标建筑前的合影。</p>
九尾笑得张扬，一手揽着余烬的肩膀，一手比着耶；</p>
清融乖巧地站在另一边，嘴角弯弯；</p>
中间的余烬，被两人挤在中间，表情依旧是惯常的平静，但眼神柔和，没有丝毫不耐。</p>
【成都AG超玩会、余烬V：深圳。[图片]x9】</p>
：！！！老婆发博了！九宫格！活久见！</p>
：啊啊啊这张自拍！素颜战神！睫毛精！</p>
：烬宝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有合影！</p>
：右边是尾少！左边是清融！梦幻联动！</p>
：三个人颜值都好高！这是什么美好画面！</p>
：老婆贴贴！[疯狂打call]</p>
【Jesse·Xu：弟弟好帅！[心]】</p>
：是尾少姐姐！</p>
：姐姐好！姐姐也好美！</p>
：一家子颜值天花板！</p>
九尾看到评论区的时候直接炸毛了。</p>
【广州TTG_九尾V：回复@Jesse·Xu：你亲弟弟不帅？？？[问号脸]】</p>
：哈哈哈哈尾少吃醋了！</p>
：尾少：姐姐你看我！看我！</p>
：姐姐：看不见看不见[doge]</p>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p>
清融也几乎同时发了微博，是同一组照片里的另外几张，配文很简单【[太阳]】</p>
短暂的旅途很快就要终止，九尾回广州不远，只需要高铁，他特地来送余烬</p>
“回了成都别又半夜自己跑医院，听见没？”</p>
余烬点点头“嗯。”</p>
清融则小声说“下次见，余烬。”</p>
“下次见。”</p>
各自转身，走向不同的地方。</p>
如果一个人，清醒地预见了自己必将走向的、燃烧殆尽的结局，他还会挣扎吗？</p>
会的。</p>
余烬这么想。</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