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却摇了摇头，抓起自行车的链条锁：“我跟你一起去，系统说净化剂对残留反应很敏感，说不定能帮上忙。”她看着他要反对的样子，又补充道，“我保证不添乱，就待在外面等你。”</p>
</p>
夜神月看着她眼底的坚持，忽然笑了。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好吧，但必须跟紧我。”</p>
</p>
旧工业区的厂房大多塌了半边，生锈的铁门在风里吱呀作响，墙角的杂草长得比人高。夜神月牵着小荷的手往里走，皮鞋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几只乌鸦从断墙上飞起来。</p>
</p>
“就是前面那个仓库。”小荷指着远处那栋完好的红砖房，手机上的定位显示就在那里。她从口袋里掏出净化剂，瓶身的贴纸在阴影里泛着微光，“靠近点就能检测到反应强度。”</p>
</p>
两人刚走到仓库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动静，像是有人在拖动重物。夜神月示意小荷躲在门后，自己贴着墙根往里看——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往卡车里搬箱子，箱子上的标签和梅罗的一模一样，只是字迹更潦草，像是临时写的。</p>
</p>
“果然有漏网的。”夜神月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摸向口袋里的折叠刀。</p>
</p>
小荷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举起净化剂瓶子：“你看这个。”瓶身的液体在微微发光，颜色很浅，“反应很弱，说明不是新鲜的藻类，可能是以前的废料。”</p>
</p>
夜神月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只是废料，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他刚想进去，就被小荷拉住。</p>
</p>
“等等。”她指着卡车的轮胎，“轮胎上沾着新鲜的泥土，上面有红色的斑点，像是……氧化铁。”旧工业区的土壤是灰色的，只有东边的矿场才有这种红土。</p>
</p>
“他们在转移视线。”夜神月瞬间明白过来，“真正的据点在矿场。”</p>
</p>
他掏出手机给L发了条消息，简单说明情况，然后拉着小荷往外走：“我们去矿场，这里留给L的人处理。”</p>
</p>
刚走出旧工业区，就看见L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脸上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看来又被你抢先一步。”</p>
</p>
“矿场那边拜托了。”夜神月拉着小荷上了自行车，“我们先去看看。”</p>
</p>
夕阳把矿场的土坡染成了金红色，废弃的矿洞像只张开的嘴，在暮色里透着股阴森。夜神月让小荷在坡下等着，自己拿着净化剂往矿洞里走。刚走没两步，就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像是有人受了伤。</p>
</p>
“谁在里面？”他握紧折叠刀，一步步往前挪。</p>
</p>
矿洞深处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个人影，穿着破烂的白大褂，脸上沾着泥土，手里紧紧抱着个保温箱。“别过来！”那人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这是最后一份样本，你们谁也别想拿走！”</p>
</p>
夜神月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有个熟悉的疤痕——是三年前在研究所见过的，属于渡的助手小林。“渡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p>
</p>
小林的身体晃了晃，突然笑了，笑声在矿洞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悲凉：“是又怎么样？他想毁掉所有研究，可这是我毕生的心血……”</p>
</p>
他的话没说完，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保温箱摔在地上，里面的玻璃管碎了一地，绿色的液体在地上蔓延开来，遇到空气就变成了白色的烟雾。</p>
</p>
夜神月立刻后退，掏出净化剂往烟雾里喷。透明的液体遇到烟雾，瞬间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里。他走到小林身边，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脸上却带着解脱的微笑。</p>
</p>
坡下的小荷见他半天没出来，急得跑了上来。看到矿洞里的情景，她的脚步顿了顿：“都结束了？”</p>
</p>
夜神月点头，走到她身边，夕阳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都结束了。”</p>
</p>
回去的路上，自行车铃的叮当声混着晚风，格外好听。小荷坐在后座，轻轻抓着夜神月的衣角，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和阳光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安心。</p>
</p>
“月哥哥，”她轻声说，“下次我们还来野餐吧，就我们两个。”</p>
</p>
夜神月的自行车晃了一下，然后稳稳地继续往前：“好。”</p>
</p>
晚风掀起他的衬衫衣角，露出口袋里那朵栀子花，在暮色里泛着淡淡的白。远处的天空上，最后一只风筝落了下来，被孩子们的笑声接住，像个圆满的句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