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顺听着马峥嵘的话有点别扭,什么叫顾书记没安排妥当呢?显然是想卖好!就不怎么想接受个所谓的组织安排,但书记主任都决心已下,再推辞反倒得罪人,就点头应允了。小秦洗完衣服拿到外面晾,站在四楼俯瞰党校,甚为壮观,就说:“哎呀,没想到党校风景不错呢,不四下走走看看,还真白来了呢。”马峥嵘说:“老李,你不也没到过党校么,正好去观摩观摩,风景还不错哟。”李主任就带着小秦下楼去转转。
马峥嵘笑着说:“小杨,中午去吃饭,你在春江有什么要好地朋友,不妨也叫上一起去热闹热门。上次到你家的刘经理袁经理在春江吧?象他们那样优秀的商业人士,我真想一睹风采呢,不知道你能不能引见啊?”杨陆顺惋惜地说:“马书记,真不凑巧,奇顺的两位老板都不在春江,去庐山避暑了。你也知道,有钱人会享受,估计近期是不会在春江了。”
马峥嵘笑容一跌,旋即呵呵干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的。是你地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等刘总他们回来了,我再来春江结识也行。你看你住哪里为好啊?找个相对熟悉点的地方,你看你这里连电话也没一个,不方便与县里联系哟。”
杨陆顺知道马峥嵘很失望,也晓得他不会轻易放弃,想到以前自己求他,转眼他求自己,世事真是变幻莫测,就说:“我看就住省委招待所随园宾馆吧,离党校也不远,我跟随园的王经理也还熟。”其实杨陆顺是想找机会还柳江地人情,就算请她吃顿饭表示谢意也好。
马峥嵘卖弄地说:“随园啊,不错。其实随园真正当家的是个女经理,叫柳江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反正我听说她在省城很吃得开呢。这次倒要见识见识,究竟是个什么样地女人!”杨陆顺闻言笑笑没接茬。
等李主任小秦参观完校园回来,已经就十一点多了,叫上徐心言一起乘车去随园。杨陆顺见并不是三号车,而是辆三陵吉普,就暗说马峥嵘考虑周到,六个正位两个加座地吉普车,就是叫上周益林他们也不嫌拥挤。一问才知道是县水利局买的新车,想想这类型的车确实适合下乡,比小汽车更适合走泥泞路,而且坐的人更多。
随园的生意并不很好,这自然跟省城众多的宾馆酒店有关,一行六人进了大堂,马峥嵘就先给杨陆顺开了间标准单人房,在餐厅点了一堆好菜,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招待徐心言这位地委领导。啤酒一开,马峥嵘就频频敬酒,那架势不把徐心言灌醉就似乎没招待好领导。
杨陆顺知道徐心言昨天就喝了不少酒,还真怕伤了她地身体,何况徐心言回南风是想照顾久病的男友,就不住解围。马峥嵘就说:“哈,看不出杨陆顺还蛮怜香惜玉地嘛。你们才同学了一礼拜感情倒比我与心言认识几年还深哟。现在讲究的是高效率,我这半老头子跟不上时代节奏了啊!你们感情这么好,干脆来个感情深一口闷!”
对于马峥嵘这样肆无忌惮地调笑,徐心言麻木多与愤慨,不过她在酒桌上一向不示弱,虽然酒量并不大,但强硬地八岁却让很多男人敬畏。男人们一贯认为女人能喝酒的基本就是海量,所以她半含笑半鄙夷地举杯说:“马书记,我认识你几年了,跟你的感情肯定比杨陆顺的要深。来,今天我们好好叙叙旧,先干一杯再说话!”
马峥嵘碰下杯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既然心言要跟我干,我自然得干!”还促狭地冲杨陆顺和徐心言挤挤眼,这才仰头喝了酒。杨陆顺对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陌生,可毕竟心言不是特熟,难免就有点讪讪然,感觉马峥嵘忒俗气,明明知道心言的难处还不饶人。见心言主动倒酒跟马峥嵘斗,心里有些不忍,拦住心言说:“这杯酒应该我敬马书记和李主任,感谢领导百忙中还来看我。”李主任就不依了:“嗳,陆顺,你可不能一杯酒敬两个人,真有诚心,一个一个的来。”
于是杨陆顺就先敬马峥嵘再敬李主任,尔后又敬了司机,最后跟小秦还来了个哥俩好。为了彻底让徐心言脱离“战场”,杨陆顺不停杯地敬马峥嵘:“马书记,这杯酒我再敬你,感谢领导为我安排这么舒适地住宿!”又象献宝一样在徐心言面前说:“徐部长,马书记真是好领导、是好人,对我们下属特关怀,从来都不为难我们。我在县里多亏马书记关照提携才有今天,马书记这份情,我是永远都记得地。”马峥嵘就觉得倍有面子,倒也忘了再纠缠徐心言。
徐心言在机关熏陶多年,自然很清楚杨陆顺岔开话题是为了保护她少喝酒,这与周益林直接了当去阻拦就显得策略多了,至少不会象周益林那么容易得罪人。相比之下两个男人都很正直,而杨陆顺则更有人情味。
杨陆顺忽然发现在酒桌上巾帼不让须眉的徐心言居然在看他的时候罕见地露出丝温柔,就很高兴。他姐姐有五个,从小只有姐姐们爱护却没有弟弟妹妹让他来关心,此时心里充满了兄长般的自豪和愉悦,喝酒也益发豪爽起来。只是空腹喝酒,胃的承受能力差了不少,居然有了八分醉意,使得他潇洒中带上三分不羁,不知不觉引得徐心言频频侧目。
饭后杨陆顺客气地请马峥嵘等去房间喝茶休息,从空调房出来被外面地热气一蒸,杨陆顺只觉得腹内翻江倒海,只是强忍着不在众人前出洋相。却没想到随园客房里的空调效果更好,楞是比室外低了十几度,杨陆顺原本泛红的脸顿时有点发青。
杨陆顺虽感觉不太舒服,但自忖体质不错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强颜欢笑地陪着马峥嵘等人聊天。徐心言其实已经发现杨陆顺有点不对劲,可碍于脸面不好表示关心,只说空调太冷把温度调高了点,但为时已晚,杨陆顺终究还是忍不住去了卫生间呕吐,出来后已是脸青唇乌。马峥嵘开玩笑地说:“小杨,按你的酒量不应该会醉呀,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回南平。小秦记下电话号码,有事好联络。杨陆顺你就好好睡一觉,年纪巴青就虚了体,才喝了多少啤酒啊。”
徐心言本要回南风的,可她地直觉告诉她杨陆顺好象是生病了,想到杨陆顺是为了她才喝醉导致生病的,就这么撇下他一个人走了,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当然又不能在马峥嵘等人面前说不放心杨陆顺要留下照顾他,假装若无其事地上了车,等车开出去段路程后借口下了车,匆匆向随园赶去。
杨陆顺强撑着送走客人,头昏脑涨地就回了房间,想着睡一觉应该就会没事,可还没躺下几分钟又去卫生间吐了一次,几乎把苦胆都呕了出来,爬到床上就不省了人事。
徐心言寻到杨陆顺的房间,怎么叫门也没人应,就有点心慌,好在楼层服务员记得她是311房间客人的朋友,取钥匙开了门。徐心言见杨陆顺抱着毛巾被蜷在床上,怎么叫唤也不醒来,一摸额头烫得厉害。好在随园是省委招待所有医务室,医务室的值班医生简单诊疗得出了结论是重感冒高烧,鉴于又是醉酒,医生给杨陆顺打了退烧针,挂了点滴,嘱咐徐心言用凉毛巾物理降温,略带责备的口吻说:“同志,在空调房间一进一出本就容易感冒,还醉成这样,能不生病吗?你要看好你爱人,生病受罪的是他自己嘛。记得他醒了就喂一次药,饿了喝点稀饭,这两天忌小油荤,会恢复得快点。”
徐心言懒得分辨只是点头答应着,等医生走了,下意识地去卫生间拧了块热毛巾给杨陆顺擦脸,擦完脸又擦脖子,解了纽扣去擦身子,也许扎了针的手不舒服,病人用手去抓,徐心言忙抓住不让乱动,忽然醒悟过来,俏脸红霞密布,羞得差点夺门而出!
原来徐心言服侍高位瘫痪的男友三年,帮男友擦身洗澡换衣裤是家常便饭,她习惯性地把杨陆顺当成了在侍候。她当初算是传统的女孩子,虽然与男友爱得刻骨铭心,但也只是拥抱亲吻,连男友的爱抚都羞于承受。她觉得把自己最宝贵的贞操在新婚之夜奉献难丈夫是对丈夫最真挚的爱,可她还没来得及成为新娘,男友就出了意外,所以她对男人的身体很是熟悉。可她面对的只是具没有知觉麻木的肉体,她也曾午夜梦回幻想拥有书本上男女灵与肉体的交融,也期待男友能象个真正的男人雄姿勃勃。而那具苍白萎缩的肉体给她带来的只是无穷的悲伤,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为男人心动,可眼前肌肉紧绷生机勃勃的正常男子,散发着浓郁男人气息的身体,却在刹那勾起她内心深处最为强烈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