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义本就不是口伶俐之人,此刻因自己冤枉了阿麦心里颇多自责,一时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几次张,竟都没能说出话来。
阿麦却是淡淡笑了,说:“大哥,是我不好,不该这样瞒你。”她不待唐绍义答话,又说,“大哥,你不要问我父亲是谁,也不要问那人的姓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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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绍义默默看阿麦片刻,双手不自觉地阿麦的肩膀,涩声答:“好,我不问。”
此刻,阿麦的心绪已平稳下来,反倒是唐绍义的绪颇显。阿麦生怕他一个冲再把自己扯入怀里,忙冲着唐绍义咧笑了笑,故意玩笑:“大哥,你手上再用力些就能把我这一双膀子给卸下来了。”
唐绍义一时大窘,急忙松开了手,正窘迫间却听见门响,只见张士强端了饭食从门外轻手轻脚地来,看到唐绍义也在屋内不由得一愣,惊讶:“唐将军?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唐绍义红着脸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回答张士强的问话,只转过头故作平常地对阿麦说:“你快吃饭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不等阿麦回答竟就急匆匆地起出去了。
张士强看得奇怪,忍不住转头问阿麦:“大人,唐将军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那已出了门的唐绍义却又疾步返了回来,来到阿麦头站住,言又止。
阿麦仰头看他,奇:“大哥,怎么了?”
唐绍义脸上仍有些泛红,几次言又止,最终张开了,却是说:“你快吃饭吧!”
说完竟又径自转走了。张士强端着饭食立在阿麦前,看得莫名其妙。阿麦却是神复杂地看着唐绍义略显慌张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
屋外,头虽已偏西却依旧毒辣,知了藏在繁茂的枝叶间嘶得欢畅。
唐绍义快步出了阿麦的小院才停下来,缓缓摊开一直的手掌。掌心里,一对银丝绞花的耳坠在光的照下泛出耀眼的光芒,正是昨同阿麦在西市首饰铺里看到的那对。唐绍义低头默默看了片刻,将耳坠小心地放人随的荷包之中,又回头看了眼阿麦的小院,这才大步地离开。
同是泰兴城中,常钰青独自一人倚坐在驿馆后院的那棵老槐树下,已经耗了足足半的时光。崔衍几次借故从一旁经过,都未能引得常钰青注意,到最后一次时崔衍实在忍不住了,脆径直走到常钰青面前,:“大哥!”
常钰青微垂着眼帘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崔衍看得憋气,又大声了一声“大哥”,常钰青这才斜了崔衍一眼,淡淡问:“什么事?”
崔衍一坐在常钰青对面,愤然:“不过是个女人,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她,脆就把她抢了来,先入了房再说!生米成了熟饭,她还不是得乖乖地跟着你!”
常钰青听得哭笑不得,阿麦是江北军中举足轻重的将领、南夏近些年来少有的将才,到了崔衍里竟然成了“不过是个女人”!又见崔衍一脸的气愤与不屑,常钰青只得沉了脸,训:“这是说的什么浑话,她是南夏将领,怎可能就轻易被你抢了来?还生米成熟饭,你又当我是什么人?”
崔衍脖子一梗,瞪着眼睛犟:“什么南夏将领,不就是个女人嘛,我们只要揭穿了她的份,我不信南蛮子们能容得下她这个女将军!到时候大哥……”
“崔衍!”常钰青突然厉声喝断了崔衍,脸上显现出,冷声说,“你我为大丈夫,战场上输给个女人已是耻辱,怎能还拿个份说事迫女人委于你!”
崔衍见常钰青是真了,吓得低下头去,里却是小声嘀咕:“我这不只是说说嘛,又没真的去。”
常钰青脸依旧冷峻,说:“阿衍,我即便是要抢人,也只会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抢,绝不会在暗地里用那些不入的手段,你把你大哥瞧得也太低了些!”
崔衍听了忙说:“大哥,我没那个意思。”
“没有最好。”常钰青脸稍稍缓和了些,停了一停又说,“此话以后绝不可再提!”
崔衍连忙应了一声,可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圈来,迟疑了片刻又问:“大哥,咱们这不是马上就要和南蛮子议和了吗?等议和完,你和她仗都没得打了,还怎么在战场上抢人?”
常钰青被问得一噎,愣愣地看了崔衍半晌,见崔衍脸上全无半分玩笑模样,竟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常钰青气乐了,无奈:“我不过是打个比方,怎会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去抢人!再说咱们这议和都不知议了多少年了,你仗少打了吗?今天议了过几接着再打,只要我北漠一天未平天下,这仗就是打不完的。”常钰青停了停,轻轻一哂,又接着说,“更何况我与她分属敌对两,我上有南夏人十几万的命账,她手上也沾着我们几万北漠男儿的血,还能如何?”
这一番话把崔衍说得更是纠结,用手挠着脑袋,很是为难地问:“那怎么办?”
常钰青剑眉轻扬,反问:“还有什么怎么办?”
“大哥不是喜欢她吗?”
常钰青看了看崔衍,朗地笑了,脸上一扫刚才的沉闷抑郁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是也说了吗?不过是个女人!”一面说着,一面从树下站起来,随意拍了拍上的尘土,独自转而去。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