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让陈奕恒愣住,他抬头,看到陈浚铭站在路灯下,白T恤上沾了灰,拳头还紧紧攥着。</p>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奕恒的声音带着戒备。</p>
陈浚铭蹲下来,想扶他又不敢,眼眶通红:“我找了你好久……桂源哥也在找你。”</p>
提到张桂源,陈奕恒的心猛地一缩,他撑着墙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我跟他没关系了。”</p>
“怎么会没关系?”陈浚铭急了,“你的身体……医生说你需要长期调养,你怎么能在这里洗盘子?”</p>
“我怎么样,都跟你们没关系。”陈奕恒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委屈,“是我自己要走的,是我自己要切除腺体的,你们别再来管我了!”</p>
陈浚铭看着他手肘上的伤口,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我不管桂源哥怎么想,我不能不管你。奕恒哥,跟我回去吧,好不好?”</p>
陈奕恒的脸埋在他胸口,听不到熟悉的松针味,却能感受到少年急促的心跳。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情绪突然决堤,他像个迷路的孩子,死死抓住陈浚铭的衣角,眼泪汹涌而出。</p>
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在真正的苦难面前,那点微薄的勇气根本不堪一击。</p>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他压抑的哭声,和陈浚铭一遍遍重复的“我带你走”。</p>
远处的路灯忽明忽灭,映着两个纠缠的身影。陈奕恒不知道,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张桂源正隔着玻璃看着这一切,指尖捏碎了手里的烟,眼底是翻涌的、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