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铭最终还是把陈奕恒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那是个不大的公寓，收拾得很干净，书桌上还摆着几年前他们一起拍的合照——那时候陈奕恒还笑着，陈浚铭也还是个没长开的少年。</p>
“你先住着，别想太多。”陈浚铭把药箱递过来，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手肘的伤口，“浚桂源那边……我暂时没告诉他。”</p>
陈奕恒没说话，只是看着少年低垂的眉眼。他知道陈浚铭是好意，可这份好意像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p>
夜里他睡得很不安稳，总是梦见后颈的腺体在疼，梦见张桂源站在床边，眼神冷得像冰。惊醒时一身冷汗，摸向后颈，只有那道平滑的疤痕提醒他，一切都结束了。</p>
陈浚铭似乎很忙，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身上总带着淡淡的酒气。他从不提陈浚铭，也不问陈奕恒的打算，只是变着法地给他做些清淡的饭菜，逼他喝下那些补身体的汤药。</p>
陈奕恒试着找新的工作，却被陈浚铭拦住了：“你的身体还没好，再养养。”</p>
“我不能一直靠你。”陈奕恒低着头，声音很轻，“我已经欠你太多了。”</p>
陈浚铭正在洗碗的手顿了顿，水声哗哗响着，他过了很久才说：“我们之间，不用算这么清楚。”</p>
可陈奕恒知道，有些债，他一辈子都还不清。</p>
那天陈浚铭回来得格外晚，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和……张桂源的雪松味。他一进门就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有块淤青。</p>
“你怎么了？”陈奕恒急忙站起来。</p>
陈浚铭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没事，跟人起了点冲突。”</p>